的憧憬;想起父汗每次出征前,在祖庙前杀马祭旗的肃穆;甚至想起昨日在麦田里,后周农夫看她时那一闪而过的警惕。
原来那些被她当成“英雄故事”
的征战,在别人的史书里,是这样的模样。
“那……那现在呢?”
她声音哑,指尖抚过书页上辽军的甲胄,“现在父汗说要和你们和平,这些……也会被写进书里吗?”
柴宗训沉默地合上那本《世宗卷》,又从柜底掏出本空白的册子和一支狼毫笔:“我母后说,史书是写给后人看的。
以前的事已经写了,可以后的事……我们可以自己写。”
他把狼毫笔塞进耶律延寿女手里,又从袖中取出半块麦饼——正是昨日新麦宴上剩下的:“你看,这是我们昨天一起吃的麦饼。
从今天起,我们每天做一件和平的事,就把它写在这册子里。
等十年后,辽和周的和平期满,这本册子就能告诉后人,我们是怎么让麦子长得比人高的。”
耶律延寿女看着那支狼毫笔,又看看窗外随风起伏的麦田,忽然笑了。
她把金步摇摘下来放在书案上,抓起笔在空白册子里写下第一行字:
“显德七年七月廿八,汴梁,我和柴宗训在他的寝殿里,决定写一本和平的书。
今天我们一起吃了麦饼,他的比我的大。”
柴宗训凑过来看,忍不住用手指点了点“大”
字:“明明是你的草筐更大!”
“是麦饼!”
“是草筐!”
两个孩子的争论声惊飞了檐角的麻雀,却让守在殿外的韩通松了口气。
他看见符太后不知何时站在廊下,手里拿着本《辽史·太祖卷》,书页上也画着后周军队北征的场景,笔墨同样沉重。
“太后,”
韩通低声问,“您看……”
符太后合上《辽史》,目光落在寝殿的窗纸上,两个孩子的影子正挤在一起写字,像两棵紧紧挨着的麦苗。
她轻轻摇头:“让他们写吧。
有些账,要算,更要翻篇。”
三日后,耶律璟准备启程回辽时,柴宗训抱着那本写了三页的“和平册子”
跑到他面前,郑重地将册子递过去:“耶律大叔,这是我和延寿女的约定。
等十年后,您要带着辽地的麦穗来换我们的新册子!”
耶律璟接过册子,看见第一页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和麦饼的油渍,忽然想起自己年少时,也曾在马背上憧憬过“青史留名”
。
他蹲下身,将腰间的玉佩解下来,系在册子上:“这个是我和后周太祖的约定,现在把它交给你们。
十年后,若这册子里的字能让草原和中原的麦子都长得饱满,本可汗就封你做‘麦田使者’。”
“一言为定!”
柴宗训和耶律延寿女同时大声应道。
马车驶出汴梁城时,耶律延寿女趴在车窗上,看见柴宗训站在城门口,手里举着那本“和平册子”
用力摇晃。
她摸了摸系在册子上的玉佩,又看了看父汗腰间新系的麦秆腰带——那是柴宗训亲手编的,上面还别着朵干了的桃花。
“父汗,”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