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驿卒衣裳的中年汉子探出头来,看到老郑,连忙招手:“快进来!
宋军半个时辰前刚在前面路口设了卡,正盘查往潼关去的人呢!”
老郑跟着他钻进柴房,才现里面还藏着另一匹备好的马,毛色乌黑亮,比他骑来的这匹壮实多了。
“马和干粮都给你备好了,这是新的路引,你换上这身驿卒的衣裳,一会儿跟着我从后门走,就说你是去潼关驿站送文书的。”
中年汉子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套青色的驿卒服。
老郑接过衣裳,三两下就换了,又将密信从衣襟换到袖口内侧的暗袋里——那里缝了一层油纸,就算遇到雨雪也不会把信打湿。
两人刚出后门,就听到驿站前门传来一阵马蹄声,夹杂着宋军的呵斥声:“都给我搜仔细了!
凡是往潼关去的,不管是跑商的还是赶路的,都得查路引!”
老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跟着中年汉子低着头往前走,手里攥着新的路引,指节都捏得白。
好在驿卒的身份还算管用,守门的宋军只扫了一眼路引,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衣裳,就挥挥手放行了。
出了偃师城,老郑不敢再停留,翻身上马就往潼关方向跑。
接下来的路程,他几乎是连轴转,路过巩县、渑池时,都是靠着沿途接应的人换马换衣裳,有时候一天要换三匹马,连夜里都只敢在马背上打个盹。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些,再快些,一定要把信送到潼关,不能让太后和符琳大人的心血白费。
直到第三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老郑终于看到了潼关的城楼。
那城楼巍峨耸立,在晨光里泛着青灰色的光,城门口守着的士兵穿着后周旧部的铠甲,手里握着长枪,眼神警惕地盯着过往的行人。
老郑心里一阵激动,勒住马,放缓了度,慢慢往城门口走。
“来者何人?”
守将王虎站在城门楼上,看到老郑骑着马过来,大声喝问。
他是潼关守将,自上个月年末后周旧部撤到潼关后,就一直守在这里,严防宋军偷袭,对来往的人查得格外严。
老郑翻身下马,双手抱拳,声音虽哑,却透着一股坚定:“在下是从汴梁来的,有要事向潼关的大人通报,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他没敢提“符太后”
,也没提“符琳”
,只按照符琳大人的嘱咐,用了“大人”
二字——他知道,只要提到这两个字,守城的人自然会明白。
王虎皱了皱眉,打量着老郑:这人一身驿卒衣裳,脸上满是风霜,裤脚还沾着雪和泥,看起来像是跑了很远的路。
他心里犯嘀咕,却也不敢怠慢,毕竟这段时间,汴梁那边时不时会有密信送来。
他朝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去,把他带进来,仔细搜搜,别让他带了不该带的东西。”
侍卫连忙跑下楼,将老郑带到城门旁的小屋,仔细搜了一遍,没现兵器,只在他袖口的暗袋里找到了那封画着缠枝莲的密信。
侍卫不敢拆开,拿着信跑上楼递给王虎。
王虎看到信上的缠枝莲,眼神一凛——这是约定的记号!
他连忙对侍卫说:“快,打开城门,放他进来,再备一匹快马,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