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耶律斜轸派人来报,说赵匡胤死守西门,连投石机都用上了,联军伤亡不小。”
他顿了顿,手指敲击着椅臂,“本王听说,赵匡胤的两个女儿,此刻就在你营中?”
柴宗训心中一凛,知道辽主早已摸清了营里的情况,索性不再隐瞒,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回辽主,赵玉娥、赵玉燕二位姑娘确在营中。
昨日她们曾向臣求请,希望臣能放过赵匡胤,臣……尚未应允。”
“尚未应允?”
耶律璟挑了挑眉,目光扫过帐外,“可本王方才听说,太子刚让人把她们绑了起来,押在偏帐里?”
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符彦卿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辽主息怒!
太子此举也是无奈之举。
那二位姑娘情绪激动,恐在见辽主时失言,坏了两国盟约,太子才不得已下令看押,绝非有意苛待。”
耶律璟摆了摆手,示意符彦卿退下,目光仍锁在柴宗训身上:“太子,本王问你,你既与延寿有婚约,又与赵家姑娘有旧情,如今一边是盟约,一边是儿女情长,你打算如何选?”
柴宗训抬起头,迎上耶律璟的目光,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臣选盟约,选后周的百姓。”
他顿了顿,想起赵玉娥跪在地上哀求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痛楚,“但赵匡胤虽为敌将,却从未有过反周之心,只是尽守将本分。
臣恳请辽主,待拿下汴梁后,饶他一命,也算是全了臣与赵家姑娘的旧情,更显我周辽两国的仁厚。”
耶律璟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了,端起酒盏抿了一口:“好一个‘选盟约,选百姓’!
本王没看错你。
赵匡胤的性命,本王可以不追究,但你要记住,盟约容不得半分私情。
若是日后你再为了赵家姑娘动摇,别说本王不给你面子,延寿在辽国也难做人。”
延寿女闻言,连忙屈膝道谢:“谢爹!
女儿就知道爹最是明事理。”
耶律璟瞪了她一眼,却没真的动气:“你啊,就知道帮着外人。”
他转向柴宗训,语气缓和了些,“汴梁的事,本王已让人去准备了。
三日后,耶律斜轸会从东南攻城,你率部从西门接应,务必一举拿下城池。
至于赵匡胤,你若想保他,便在破城后亲自去劝降,只要他肯归降,本王可以封他个闲职,让他带着女儿们去地方养老。”
柴宗训心中一松,连忙躬身:“谢辽主成全!
臣定不会辜负辽主的信任,三日后必破汴梁!”
“嗯。”
耶律璟点了点头,又与符彦卿商议了些攻城的细节,见日头已高,便摆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让延寿留下,本王还有些话要跟她说。”
柴宗训与符彦卿行礼告退,刚走出主营帐,就见一名内侍快步走来,见到柴宗训,立刻躬身道:“太子殿下,太后娘娘派来的人到了,此刻正在后营的临时宫帐等候,说有要事请殿下即刻过去。”
柴宗训心中一紧,他离开汴梁时,母亲符太后曾叮嘱他凡事谨慎,如今母亲突然派人来,想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他对符彦卿道:“符将军,你先去安排三日后的攻城事宜,我去见母亲派来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