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
我来啦!”
符氏立刻笑着迎出去,刚掀开帘子,就见柴宗训穿着一身宝蓝色的小朝服,领口绣着圈流云纹,是她前几日亲手缝的,针脚细密得连最挑剔的绣娘都挑不出错。
小家伙手里捧着一本摊开的《论语》,书页上还夹着几片晒干的桂花——是去年中秋摘的,他宝贝似的收在书里,说要“让书也闻闻桂花的香”
。
“训儿怎么来了?今日不是该在崇文馆读书吗?”
符氏蹲下身,帮他理了理歪掉的衣领,指尖碰到他温热的小脖子,小家伙还痒得缩了缩。
柴宗训举起手里的《论语》,小脸上满是得意:“先生说我把《学而》篇背得又快又好,特许我来跟父皇和娘显摆!
父皇,我背给你听好不好?”
说着就挣开符氏的手,小跑到案前,站得笔直,像个小大人似的,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背:“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他的声音还带着孩童的稚嫩,却背得格外流利,连标点的停顿都分毫不差。
柴荣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嘴角终于舒展开来,伸手招了招:“训儿过来,到父皇身边来。”
柴宗训立刻跑到他腿边,柴荣弯腰把他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膝上,大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我们训儿真厉害,比父皇小时候强多了——父皇像你这么大时,还只会爬树掏鸟窝呢。”
柴宗训被逗得咯咯笑,小手抓着柴荣的衣襟,晃着腿问:“那父皇现在还会爬树吗?我想让父皇帮我摘御花园里的桃花!”
符氏站在一旁,看着父子俩的互动,心里满是暖意。
平日里柴荣对柴宗训要求很严,教他读书时不许走神,教他骑马时不许哭,可私下里,却总把最温柔的一面留给儿子。
有次柴宗训学射箭摔了跤,哭着说“再也不学了”
,柴荣没骂他,只是抱着他说“男子汉要不怕疼”
,第二天还亲自陪他练习,直到他射中靶心才罢休。
“桃花要等三月才开,现在摘了,到时候就看不成了。”
柴荣刮了刮柴宗训的小鼻子,又指了指案上的军报,“你看,父皇现在要忙这些事,等忙完了,就陪你去摘桃花,还陪你放风筝,好不好?”
柴宗训顺着他的手指看向军报,小眉头皱了起来,像极了柴荣平日里的模样:“父皇,这些是不是关于打仗的事呀?是不是又有坏人要欺负我们后周了?”
柴荣愣了一下,随即握紧了柴宗训的小手,声音比刚才沉了些:“是呀,有坏人在边境捣乱,父皇要去把他们赶跑,这样训儿才能安心读书,御花园里的桃花也能安安稳稳地开。”
柴宗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攥着柴荣的手指:“那父皇一定要早点回来,我会好好读书,等父皇回来,我背新学的诗给你听,还会写‘天下太平’四个字给你看!”
符氏听着儿子的话,眼眶微微热。
她知道柴宗训还小,不懂“打仗”
意味着什么,不懂“离别”
可能带来的风险,可这份天真的承诺,却像一缕暖阳,照进了御书房里沉重的氛围。
柴荣也沉默了,他低头看着儿子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