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半斗米,我守在西营,三个月没见过一粒新米!
不是咱们嫉妒女兵,是朝廷把一碗水端得太歪了!
今天就算是死,咱们也要让太后知道,后周的江山,不是靠偏护就能守住的!”
陈三的话刚落,百余名男兵又齐声喊了起来:“要说法!
要公平!”
声音比之前更响,连宫墙内的柳树都被震得落下几片刚抽芽的新叶。
禁军副统领赵彦刚从偏殿出来,听到这喊声,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刚跟太后保证会稳住局面,没想到转眼就来了百余人。
他快步走到吴老栓面前,沉声道:“吴队正,你是军中老人,该知道闯宫的后果!
太后说了,愿意听兄弟们的诉求,可你们这样聚众闹事,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老臣知道后果。”
吴老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决绝,“老臣跟着先帝二十多年,没读过书,却知道‘人心齐,泰山移’的道理。
现在军中人心散了,若是再不管,迟早会被其他国家钻了空子!
老臣今天带兄弟们来,不是要闹,是要替后周守住人心!
若是太后能改了偏护的规矩,老臣愿意自请流放;若是不能,老臣就算是死在这宫门前,也要让陛下知道,兄弟们的心,还在大周身上!”
说着,吴老栓突然跪了下来,百余名男兵也跟着齐刷刷跪下,玄色的军袍在宫门前铺成一片,像是一块沉重的乌云。
林阿夏看着这场景,心里忽然酸——她想起上个月去西营送粮草,看到陈三他们在雪地里操练,军袍上满是补丁,有的人连袜子都没穿,光着脚踩在雪地里,却依旧喊着“保卫大周”
的口号。
她悄悄抹了抹眼角,对着赵彦低声说:“赵将军,要不您再进去禀报太后,就说兄弟们只是想要个公平,没有恶意。”
赵彦还没开口,宫墙东侧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个禁军斥候翻身下马,跪在地上禀报:“赵将军!
不好了!
方才现有几个陌生男子在宫墙外徘徊,被弟兄们现后,他们翻身上马往北边跑了,看穿着像是辽人的斥候!”
“辽人斥候?”
赵彦心里咯噔一下——后周与辽接壤的边境本就不太平,去年冬天辽人还曾派兵袭扰过沧州,现在后宫门前聚众对峙,若是被辽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他刚要下令派人去追,又有两个斥候跑了过来,一个说看到几个男子往西南方向去了,像是后蜀的人;另一个说看到有人往西北方向跑,可能是北汉的斥候。
“坏了!”
赵彦猛地拔出腰间的刀,刀身映着宫灯的光,闪着冷冽的寒芒,“吴老栓!
你们现在聚众闹事,正好被其他国家的斥候看到,若是他们回去禀报,说后周内乱,辽人、北汉、后蜀说不定会趁机来犯!
你们口口声声说为后周好,现在却是在把后周往火坑里推!”
吴老栓也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引来其他国家的斥候,脸上的决绝渐渐被慌乱取代。
周虎更是急得站了起来,对着百余名男兵喊道:“兄弟们!
咱们不是要给后周惹麻烦!
是要让太后知道咱们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