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地突袭,想借地形绕后,可后周骑兵度更快,转瞬就绕到侧面,长槊如林,将雄武军逼到开阔地带;雄武军步兵想结阵防御,却被后周弩手的攒射压制,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后周还有推着投石机的辎重队,远远就能轰击己方阵地——几番推演下来,雄武军节节败退,最后只能退守山地,再无反击之力。
“唉……”
孟玄喆下意识地叹出声,心口像是压了块冷石。
他一直以为后蜀精锐足以自保,今日见了禁军的章法,才知差距竟如此悬殊。
若是真刀真枪对战,后蜀怕是连三月都撑不住。
“孟玄喆?你怎么了?”
一只温热的小手轻轻拍在他肩上,柴宗训的声音带着疑惑,“你刚才盯着校场呆,是不是觉得这操练不好看?”
孟玄喆猛地回神,才现高怀德已开始演示骑兵与步兵的协同战术,自己竟走神了半柱香。
他连忙摇头,声音有些紧:“没有,陛下。
臣只是……看到后周的厉害,一时有些出神。”
“厉害就好!”
柴宗训没察觉他的异样,又拉着他的胳膊,“你刚才皱着眉,是不是在想什么事?”
孟玄喆犹豫片刻,还是如实说道:“臣方才在脑海里复验——若是后蜀精锐对上禁军,怕是……怕是会输。”
“脑海复验?”
柴宗训眨着眼睛,一脸茫然,“那是什么?跟先生教的‘沙盘推演’一样吗?”
“差不多。”
孟玄喆笑了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就是在心里模拟两军对战,算胜算。
臣自小跟着父亲学兵法,习惯这么琢磨。”
柴宗训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捂住嘴,左右看了看——高台旁只有两名禁军侍卫,且背对着他们,才压低声音道:“孟玄喆,这事你可千万别外说!
不然我就惨了!”
孟玄喆一愣:“陛下,何事不能说?”
“就是带你来看禁军操练啊!”
柴宗训的声音压得更低,小脸上满是紧张,“我是瞒着娘——就是符太后,偷偷带你出来的。
禁军操练是机密,尤其是高将军这新战术,连朝中大臣都不是人人能看,更别说你还是后蜀的质子了。
要是被人知道,肯定会说我‘通敌’,就算我是陛下,也会被魏枢密使罚抄十遍《资治通鉴》!”
孟玄喆心里一暖。
他知道柴宗训是真心待他,才会冒这么大风险。
换做其他君主,别说带质子看机密操练,怕是连校场的门都不让他靠近。
他郑重颔:“陛下放心,臣绝不多言,绝不会给陛下添麻烦。”
“那就好!”
柴宗训松了口气,又拉着他往台阶走,“时辰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要是娘现我不在宫里,肯定会派人到处找。”
两人顺着台阶往下走,柴宗训忽然想起什么,脚步顿住:“对了,孟玄喆,你以后跟我讲讲后蜀的精锐吧?行吗?反正我们要结盟,多知道些彼此的军队,将来联手打辽人也更默契。”
他垂了垂眼,又有些失落地补充,“之前中原国家也结盟过,比如后唐和吴越,可后来要么争地盘,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