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清局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出沉闷的“笃笃”
声。
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像是着了火。
他刚刚听完了技术部门对尸王将臣最新“口供”
的详细分析报告,以及清虚子道长关于地府判官气息的最终确认。
结论只有一个: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而且这个家还是跨次元的。
尸王想学擦玻璃。
地府判官在端茶倒水。
而这一切的中心,是个只想摸鱼的殡仪馆保安。
“苏婉,”
张正清终于开口,声音因为熬夜和抽烟而有些沙哑,“你对这个李云枫……现在是什么看法?”
他没有用“李先生”
这个敬称,此刻的他需要的是最真实、最不加修饰的判断。
苏婉站在办公桌前,身姿依旧挺拔,但眼神深处却残留着尚未完全散去的震撼和茫然。
她沉默了几秒,组织着语言,最终苦笑着摇了摇头:
“局长,说实话,我不知道。
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但我的情感和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认知,却在拼命抗拒,觉得这简直是一场荒诞的梦。”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他很强,强到无法理解,这点毋庸置疑。
但他似乎……没有任何野心,甚至没有任何强烈的欲望。
他表现出来的,只有对‘麻烦’的极致厌恶和对‘清静’的单纯追求。
就像……就像一块深不见底的寒铁,你无法用常理去揣度它的温度,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你以为的那种材料。”
“寒铁……”
张正清咀嚼着这个比喻,目光锐利地看着苏婉,“那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对待这块‘寒铁’?是继续尝试接近,还是……敬而远之?”
这是摆在灵异局面前最核心的问题。
拉拢,对方不接茬;用强?想想那枚塑料叉子,张正清就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敬而远之,看似稳妥,但这样一个无法掌控的变量放在民间,就像是在城市底下埋了一颗不知道当量、也不知道触条件的炸弹,让他这个局长寝食难安。
苏婉显然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局长,我觉得,‘敬而远之’可能已经做不到了。
从他允许尸王留下‘打工’,甚至默许陆判官出现来看,他并非完全隔绝于世。
他只是……划定了一个界限:别打扰我。”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或许,我们不应该再抱着‘管理’或‘控制’的心态去接触他。
而是换一种方式,比如……观察,和有限度的、不引起他反感的合作。”
“观察?合作?”
张正清挑眉。
“对。”
苏婉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我们可以找一个合理的、不引人注目的借口,在殡仪馆附近建立一个长期的观察点。
不需要监视,只是观察他以及……进出他那里的‘非正常存在’的动向。
同时,如果遇到我们无法解决的、且可能危及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