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碎骨,“建国初期为了赶伐指标,工人在暴雪天进山伐木,发生雪崩后被埋在林子里,工头为了瞒报,直接用雪堆封了塌方区,说用活人养林能让树木更旺,尸骨在冻土下与树根缠成一体,怨气顺着年轮蔓延成这邪物。”
话音未落,那棵老松树突然“咔嚓”一声巨响,树干从中间裂开,裂缝里涌出股暗红色的液汁,液汁在空中凝成无数根木刺,像暴雨般朝着最近的老林射来。
“破木符!”林琋迅速甩出十八张符纸,符纸在空中化作金色的火焰,火焰掠过之处,木刺瞬间焦黑,落在雪地上化作灰烬。但周围的松树突然剧烈摇晃,积雪簌簌落下,树皮下的红汁顺着纹路流淌,在雪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溪流里浮出无数张痛苦的人脸。
老林突然指着松树裂缝,声音抖得不成调:“那……那是巡山的护林员!”
裂缝中央,一个穿着橙色工装的身影正被树皮下的根须紧紧缠住,他的肩膀已经与树干融为一体,树皮在他胸口长出年轮状的纹路,每多一圈,他的皮肤就多一分青黑色。他的手指在树皮上胡乱抓挠,每次用力,指尖就掉下一小块皮肉,落在雪地里化作红色的冰晶,而他本人的脸上,树纹正从额头往下蔓延,已经盖住了双眼,眼窝处的树皮在微微起伏,像在无声喘息。
“他的三魂七魄正在被树根吸走。”林琋握紧裂树斧,斧身注入灵力后泛着淡金色的光,“塌方区的老树根是树煞的本体,那些被埋的伐木工骸骨都聚在那儿,被树汁浸成了‘木核’。”
踩着没膝的积雪靠近松树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气夹杂着松脂味扑面而来,让人喉咙发紧。两侧的树干突然倾斜,树枝像无数只手臂在头顶交错,形成密不透风的树网,网眼垂下的冰棱尖如匕首,正对着地面的人影。树根在雪地下蠕动,掀起一块块冻土,露出底下纠缠的根须,根须上挂着破烂的工装碎片和生锈的斧头。
“建国元年,腊月廿九。”一个沉闷的声音从树根下传来,像冻土裂开的声响,“工头说砍完这片林就能回家过年,把我们五十个工人赶上雪崩区……我把最后一块干粮塞给徒弟,自己被埋在松树下……最后摸到的,只有冻硬的树根和他掉的只棉手套……”
随着声音响起,雪地下的树根突然拱出地面,像无数条巨蟒朝着林琋缠来。每根树根都裹着冻土和碎骨,根须上长着倒刺,刺尖凝结着暗红色的树汁。周围的松树全部弯曲,树干上的积雪滑落,露出密密麻麻的眼睛状树疤,每个树疤里都嵌着颗细小的牙齿,像在无声地咀嚼。
“这些是被埋的伐木工,怨气附在树木里,成了树煞的傀儡。”林琋一边后退,一边甩出破木符,符纸在树根间炸开,金色的火焰烧得根须滋滋作响,冒出的白烟里,隐约能看到无数双冻僵的手在雪地里挣扎。
塌方区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个巨大的坑洞,坑底的冻土下钻出一棵扭曲的古树,树干由无数根缠在一起的人骨和树根组成,树顶的枯枝上挂着顶褪色的安全帽,帽檐缠着圈棉线,线尾系着只破烂的棉手套,手套里露出半截冻硬的手指骨。
“又来新的‘木料’了。”树煞的声音像树干断裂,沉闷而恐怖,“这片林需要新鲜的血肉,才能长出不死的树。”
他猛地晃动树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