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五刻,天色尚黑,陈守义已经早早起来。
“奇怪,腰怎地突然不疼了……”
他揉了揉腰上的旧伤,顿感惊疑。
“哇呜……”
一旁襁褓里,陈阿芸睡得正香却听到父亲的嘀咕,小脸顿时皱巴巴的,不满的叫哭了两声。
陈守义收回思绪,替小女儿掖了掖褥,看著她红润的脸色,心里安定不少。
看来马郎中的方子还是挺管用的。
沈婉也已经起床,陈守义没见她的身影,估摸著正在灶房,哄好小女儿后,他起身推开门。
“呼喝!嘿哈!”
大儿子陈铁牛也早早起来了,正穿著短打的汗衫,在院子里对著老槐树,打著那套陈守义教给他的拳法。
十六岁的少年虽然还未长开,但也精壮有力。
“穿件衣。”
陈守义皱著眉头喝了一声。
陈铁牛收了拳,手背在嘴边一抹,吐出一口白气,粗声道:“知道了爹。”
说完,他犹豫了下,小心翼翼的看了陈守义一眼:“爹,我想等开春了去投军……”
“投什么军”陈守义的声音沉下来,“家里几亩地还等著人种,你娘一个人扛不动犁,你弟弟身体又不好。”
这个大儿子一直让他很头疼。
读书吧,不是那块料。
可他又不想让儿子走上他的老路。
他上过数次战场,知道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阎罗地。
所以想著让儿子守著家业,將来有本钱了,再纳几亩地,守著家业至少饿不死。
“可……”
陈铁牛梗著脖子,想说什么,却被弟弟打断。
“爹,哥,吃饭了。”
弟弟陈书文端著木盆从灶房出来。
与体型颇为壮硕的哥哥不同,陈书文今年十四,皮肤白净,身材欣长,脸上的线条也更柔和些。
“这就来。”
陈守义应了一声,瞥了一眼大儿子:“愣著做什么,不吃饱哪有力气练武!”
陈铁牛咧嘴一笑,连忙跟了上去。
父亲就是这样,总是嘴硬心软。
堂屋里,一家四口坐在桌前,小女儿陈阿芸被沈婉抱在怀里。
桌上有一碟昨天年关买的剩牛肉,还有几碟醃菜。
大儿子捧著瓷碗,狼吞虎咽的喝著,小儿子则更斯文些,小口小口的抿著。
沈婉用筷子夹了块牛肉,往陈守义碗里塞:“路上垫垫。”
陈守义又夹回去:“你吃,阿芸还病著,我这一走少不了你忙的。”
比起自己,他更心疼妻子。
“我今早起来,瞧著阿芸的脸色好了不少。”
沈婉没再推,低头给怀里的陈阿芸餵了口米汤,小傢伙咂咂嘴,小手抓住她的衣襟不放。
“嗯,许是祖宗庇佑。”陈守义隨口说了一句。
他没想过把昨夜离奇的事告诉家里人。
毕竟事关重大,而且真假还不一定。
“爹,”陈书文放下碗,声音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