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先生说年后要讲《论语》,我想去书铺淘本旧书。”
“钱够吗”陈守义问。
“够,上次娘给的还剩几个铜板。”陈书文笑了笑。
陈铁牛啃著窝头,含糊道:“读那些有啥用不如练拳实在。”
“你懂个屁。”陈守义瞪他,“將来你弟弟要是中了举,做了官,那不比你当一个大头兵强”
虽说现如今世道混乱,科考总是断断续续的,但他还是觉得,世道总有太平的时候。
一旦太平,读书人的地位就上来了。
这也是他心心念念想让两个儿子都去读书的原因。
“爹!”
陈铁牛脖子一梗,想说啥,被沈婉瞪了回去,只好闷头扒拉粥。
看著这爷仨的脾性,沈婉无奈的笑了笑,对丈夫柔声道:“甲够厚不北边比咱这冷。”
“够。”陈守义擦了擦嘴,“我走了。”
“这就走了”
两个儿子都放下筷子,带著担忧看向父亲。
“晚了赶不上点卯。”
他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又伸手逗了逗沈婉怀里的陈阿芸。
小傢伙『阿巴阿巴』叫个不停,很是討喜。
“看好家,等我拿著人头赏回来。”
“嗯。”沈婉的声音低了些。
陈守义没再犹豫,也没让家里人送,抓著包袱一个人就走了。
这时天边刚鱼肚白出,通往开封的官道上已有零星行路人,大多是赶早的商贩,还有部分人拖家带口的往城外走,见他穿著甲,都往旁边躲了躲。
这个年头,当兵的给人的印象確实不太好。
陈守义也没在意,径直来到了城外三里处的禁军校场。
校场里早聚了黑压压一片人,陈守义刚找了个角落站定,后颈就挨了一巴掌。
“守义,你可有点晚啊,捨不得你家娘子的热炕头”
刘二狗咧嘴一笑。
“我可你去丫的。”陈守义笑著踢了他一脚。
这是和他一个火的兄弟,俩人有过命的交情。
刘二狗连忙躲开,又凑了上来,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一番,低声道:“守义,你们陈家村最近有开封城里的官员搬过去吗”
“官员搬到我陈家村”陈守义一愣。
那群官员吃饱了撑的,放著城里大房子不住,搬到他陈家村作甚
“你不知道”刘二狗诧异的瞪大眼睛。
“知道什么”陈守义愈发摸不著头脑。
“我可是听说了。”刘二狗又压低了声音:“最近开封城里老多官员都往城外跑呢,好像是因为一个流言。”
“流言什么流言”
“城里都在传,说什么点检作天子,连城门口卖胡饼的老汉都在叨叨,你居然不知道”
陈守义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瞎传啥,赵点检是啥人”
“谁知道呢,”二狗抹了把嘴,“不过倒是有挺多人信了,尤其是那些当官的,生怕再来一次乾祐三年那事。”
乾祐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