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声音发颤,咬牙切齿。
屋里又陷入了死寂,只有油灯在微微跳动。
忽然,有个瘦高个的地主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对了,我倒有个法子,不知可不可行……”
“啥法子快说!”眾人齐刷刷地看著他。
“投献。”瘦高个压低声音,“把地投献给官户,掛在他们名下,这样赋税差役都能免了……”
“投献”陈四友皱眉,“献给谁”
“县令老爷……”瘦高个地主轻声道:“若是咱们將田產投献给县令老爷,咱们每年只需上缴一半的收成作为租子便可……”
收成的一半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皱著眉头盘算起来。
虽说要上缴收成的一半,但如果能就此免了赋税和差役,那也是值得的……
有几个人的眉宇间已经出现了意动。
但就在这时,一旁的陈东盛忽然道:“说到官户,我记得陈守义不是在京里做了大官听说他小儿子陈书文还是个状元郎,那不也是正儿八经的官户”
“而且同是陈家村人,若是投献给他,想必也好说话些……”
话音刚落,其他几人的眼睛骤然一亮。
他们確实都还记得这家人,尤其是陈书文,听说还是今科状元,深受皇帝的赏识!
只不过这家人是二十多年前,从外地逃难而来的,与陈家村並无族亲关係,后来陈守义又从了军,就很少回村了,故而往来也少。
“非亲非故的,人家凭啥帮咱们”瘦高个地主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他收到的暗示,是要让这些人都將田產投献给县令周廉才行,怎地突然冒出个陈书文
“总得试试才行,”陈东盛瞥了他一眼,“就算人家不答应,咱们也没损失不是”
他寧愿把田產投献给一个村里的人,也不愿投献给这个县太爷。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粮仓失窃,就是县令动的手脚,这个瘦高个的地主,肯定是收到了什么暗示。
其他人听闻这话,也是暗暗点了点头。
“那……谁去说”陈东盛问。
“我去吧。”陈四友站起身,“我是里正,去见他最合適。”
第二天,也就是胥吏下令徵税的第七天一早,天刚亮。
陈四友正准备去城里登门拜访陈守义一番,却见村口来了一行人。
为首的是个穿著青色官袍的少年,骑著一头青骡,身后跟著两个架著驴车的僕役。
少年生得眉目清秀,一身官袍罩住他未长开的身子,却也显得气度不凡。
这不是陈书文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