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谣言的藤蔓被连根拔起时,天刀盟的营地像被一场暴雨彻底冲刷过。清晨的阳光透过帐篷缝隙斜进来,在地上织出金亮的网,空气中的霉味被涤荡干净,取而代之的是露水打湿的青草香。巡逻队的脚步声清脆利落,不再带着往日的猜忌;伙房飘出米粥的甜香,夹杂着弟兄们爽朗的笑骂,连风拂过帐篷帆布的声音,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有个脸上带疤的武者,正蹲在火堆旁烤土豆,忽然回头对身边的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你看这天,亮得晃眼!”可不是么,连远处山头的雾气都散了,露出青灰色的岩石,像被洗去了污垢的脊梁,透着股硬朗的清爽。
这一探,恰似往镜面般平静的湖心狠狠砸下一块巨石,轰然巨响中,层层叠叠的涟漪疯狂外扩,瞬间撞碎了边境往日的安宁。敌营的兵力如涨潮时的海水,密密麻麻漫过界碑,那情报上的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指尖发麻——三万铁骑踏碎晨雾的刹那,刀光在朝阳下织成一片森冷的巨网,连长空掠过的雁群都被惊得四散奔逃,翅尖划破天际的慌急声,混着马蹄声碎成一片。
更让人脊背窜起寒意的,是那些藏在暗处的爪牙。它们像蛰伏在石缝里的毒蛇,借着市井的喧嚣吐着分叉的信子:酒馆里醉汉含糊的胡话里藏着暗号,货郎担底层夹层掖着卷边角发皱的密信,甚至街角孩童拍着手传唱的童谣,尾音都缠着淬毒的针。云逸捏着那份浸了桐油的密报,指节绷得泛白,纸上洇开的墨迹仿佛活了过来,在烛火下扭曲、蠕动,幻成一张张咧着獠牙的狞笑面孔。
“砰!”他猛地一掌拍向案几,青瓷茶盏被震得跳起半尺高,滚烫的茶水泼在摊开的地图上,晕开的水渍像一道道蜿蜒的血痕,顺着羊皮纸的褶皱往下淌。“传我令!”声音里裹着冰碴,每一个字都像从冻层里凿出来的,“让暗线像撒网似的铺开,便是掘地三尺,也得把这些毒瘤连根薅出来!”帐外的风卷着沙尘,狠狠撞在帅旗上,幡旗被扯得猎猎作响,那声响像是无数面战鼓在同时擂动,震得人耳膜发颤,为这场箭在弦上的恶战蓄着势。
苍古帝国的排查如一张骤然收紧的铁网,带着雷霆之势将那些藏在阴影里的邪祟猛地拽到光天化日之下。几千人的溃败,如同被连根拔起的毒草,在帝国的土地上留下一片狼藉——他们撕心的哀嚎还没来得及飘远,就被涌来的民众的唾骂碾成了碎末。这些被钉在“叛徒”耻辱柱上的人,连阴沟里的鼠蚁都绕着走,正当他们在绝望里摸索时,却见黑衣人如毒蛇吐信般,从巷尾阴影里递来一支泛着冷光的橄榄枝。
黑衣人递来的“帮助”,总裹着层甜腻的蜜糖。那些鸽卵大的药丸在锦盒里泛着幽蓝幽蓝的光,像淬了毒的星辰,谁要是受不住诱惑吞下去,不出三日,一身硬功夫便成了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哪怕是曾一拳打碎过青石碾的江湖硬汉,此刻也得弓着背,眼神发直地听人使唤,让跪就不敢站着,让笑就不敢皱眉,活脱像被抽走了魂的皮影,连摇尾乞怜时嘴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