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去的三个探子,像三颗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个响儿都没冒就沉了底。最后一个探子出发前,还拍着胸脯说“日落前准带回消息”,此刻连他靴底沾的那撮独特的红土,都没在城外的路上留下半星痕迹。这种死寂,比喊杀声更瘆人,石屋里的火把明明灭灭,映着每个人眼底的红血丝,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沉重。
瞭望塔上的风卷着沙砾,打在云逸的甲胄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他指尖划过地图上秋双国的疆域,那里用朱砂描了道弯弯曲曲的线,像道虚掩的闸门。传讯符被他捏在指间,莹白的光芒映着他眼底的算计,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穿透风幕的力道:“放他们走。”他顿了顿,指腹在“秋双国边境”几个字上碾了碾,“就当给笼中鸟开道,飞得越急,翅膀扇起的风就越响,咱们跟着风声,还怕找不着他们的老巢?”
衣袂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像面无声的战旗在宣告某种掌控。他身后的慕容德副盟主早已躬身领命,信鸽扑棱棱从袖中飞出,翅尖沾着的磷粉在暮色里划出转瞬即逝的光。那些隐在暗处的天刀盟子弟,此刻都成了最有耐心的猎手——有的蜷在枯树洞里,弓弦上搭着浸了麻药的箭;有的混在逃难的人群中,腰间藏着淬了墨的匕首,只等“猎物”踏入预设的轨迹。
石屋里的蛮荒高手们还在争执要不要冲出去,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棋盘上的棋子,每一步犹豫、每一次躁动,都在按云逸的心意,朝着终局挪去。墙角的水漏滴答作响,像在给这场无声的围猎,敲着倒计时的鼓点。
这一次,盟主特意吩咐平方宁副盟主,让他率领麾下一众高手,与云逸一同踏上征程。众人皆知,此次他们的目标,乃是盘踞在望海国的黑衣人。据可靠消息,望海国那处外围,竟有足足一万黑衣人如铁桶般守着,而在邪望谷,同样也部署了一万之众。如此庞大数量的人马,竟神不知鬼不觉地隐匿于此,实在令人心生忌惮。
他们此番前行的路线,是从邪望谷的另一端迂回而来。那一带尽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山势巍峨,层峦叠嶂。山脚下,偶有一些零散的小村庄,宛如沧海遗珠般点缀其间。然而,这些村庄的归属却模糊不清,村民们自己都难以确切道明究竟算是哪个国家的子民。毕竟,这片山脉广袤无垠,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横亘在大地之上,其覆盖范围之广,横跨了好几个帝国。
在这片山脉之中,有一处地方紧邻大海。那片海域,波涛汹涌,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云逸他们猜测,那些行踪诡秘的黑衣人,极有可能就是从这片茫茫大海悄然登陆,潜入此地的。
而云逸并不知道,那位与他们周旋较量了许久的皇子,此刻竟也身处此地。他们之间,仿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许积攒了许多话,亟待倾诉。只是,这两位在过往岁月里有着诸多纠葛的人物,谁都未曾料到,命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