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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多了正常人对自己的好奇,那些目光里总藏着或明或暗的同情,像针一样扎人。
可清舟的眼神不一样,没有怜悯,没有探究,只有一种坦荡的审视,甚至……带着点欣赏?
清舟忽然开口,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天气:“我只是很欣赏你的美貌,我是个漫画写手。”
周寂明显愣了一下,长睫颤了颤,眼里的愠怒淡了些,多了丝困惑。
“你很好看,”清舟往前倾了倾身,指尖在桌上画了个轮廓,“五官像是建模一样精致,但是比模型多了点人气,柔和得多。”
她的目光落在他紧抿的唇上,唇角勾起个浅淡的弧度,“比我画过的所有男主都上镜。”
周寂的耳尖悄悄泛起红,避开她的视线,指尖在桌下攥紧了衣角——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美貌”形容他,还是在明知他不能说话之后。
周寂的耳尖红意更甚,悄悄垂着眼帘,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他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蜷了蜷,指尖抵着布料轻轻摩挲,像是在掩饰什么。
方才还紧绷的肩线悄悄松了些,连带着脊背也不似先前那般挺得笔直,微微塌下一点弧度。
空气里静了片刻,他忽然抬眼飞快瞥了清舟一下,又慌忙低下头。
少年人的那点愉悦,藏在泛红的耳根里,藏在悄悄勾起又很快压下去的唇角里,藏在指尖无意识加快的摩挲动作里,像颗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烫的糖,连甜意都透着点不好意思的羞赧。
毕竟还是半大的少年,再硬的壳,被这样直白又坦荡的夸赞敲了敲,也会悄悄裂开条缝,漏出点柔软的、带着温度的光来。
清舟指尖捏着炭笔,趁周寂垂眸的间隙,飞快地在速写本上勾勒。
炭笔在纸上沙沙游走,不过五分钟,少年垂眸时的倔强侧脸便跃然纸上——紧抿的唇,微蹙的眉,还有耳尖那点未褪的红,都被细致地捕捉下来。
周寂转身时,身后的椅子已经空了。他愣了愣,目光落在桌角的速写本上,封面上压着那张刚画好的肖像,炭笔的线条利落又传神,把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那点羞赧都画了出来。
客厅里,清舟正低头整理帆布包,把奖状证书一一收进去,指尖划过英语课本的封面,动作不紧不慢。
[系统:宿主,你放弃了?]
[清舟:小孩子倔的不行,给他一个台阶下。]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清舟回头时,周寂已经站在面前。
他手里捏着张纸条,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递过来时动作有些僵硬。
清舟接过纸条,上面是清秀的字迹:“明天开始。”
她抬眼笑了笑,眼底的光像揉碎的星子:“好。”目光扫过他过分苍白的脸,又补充道,“不过今天的任务没完成,阿姨让我照顾一下你。”
她上下打量他,眉头微蹙:“会打羽毛球吗?”
周寂立刻比划起手语,动作比先前快了些,带着点抗拒:不想出去。
他的眼神往窗外瞟了瞟,又飞快收回,指尖无意识地蜷了蜷——他怕出去撞见邻居,那些探究的目光像针一样扎人。
清舟看明白了他的顾虑,指尖在帆布包上敲了敲,忽然起身:“那就在院子里打,我去拿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