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在其中的佩顿对当下感到心满意足。曾几何时,他愿意带着一点不确定,出发去征服新的知识领域,现在那种永不停歇的闯劲已经**然无存了。此刻知识对他来说没有用处。
后来,他再也想不起来岛上生活的点点滴滴。他认识了许多同伴,可是他们的名字和面孔都已经记不得了。在那短暂的一刻,他拥有了爱情、内心的平静和幸福。然而,他只记得自己在天堂生活的最后几分钟。
奇怪的是,它在开始的那一刻便已经结束。他又一次身在潟湖边,不过这一次是晚上了,而且他不是孤身一人。似乎总是一轮银盘的月亮低低地悬在海面上,长长的银色光带一直延伸到世界的边缘。不曾移动过的群星在天空中熠熠生辉,毫不闪烁,有如灿烂的珠宝,比起地球上那些已经被遗忘的星星,更加光彩夺目。
不过佩顿的心思被另外一种美吸引过去了,他再一次朝躺在沙滩上的那个身形俯下身去。比起那团任意铺散在沙滩上的秀发,沙子的金色也并不显得更加浓郁。
这时候,天堂在他周围颤抖着消失了。当所爱的一切都被夺走,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喊。幸而转换是迅疾的,他的心智才没有遭到破坏。当一切结束时,他体会到的是,当伊甸园的大门在身后砰然关闭,永不复开时,亚当定然拥有的那种心情。
但是把他带回来的声音在这个世界上是再普通不过的。也许,真的没有其他声音能进入他的思想的藏身之处。在科马雷城这个漆黑的房间里,沙发旁边的门上,他的通信器正在发出刺耳的声音。
当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按接收开关时,叮叮当当的声音却消失了。他一定是答复了什么,满足了那位不认识的呼叫者——艾伦·亨森是哪一位啊?——因为只过了很短的时间,电路就已经消停了。佩顿仍然晕头转向,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试图重新找到自己生活的方向。
刚刚不是在做梦。他对此深信不疑。更确切地说,他仿佛经历了另一个生活,而此刻正在回到过去的生活中,就像一个正在康复的健忘症患者一样。他虽然还在惶惑茫然,脑子里却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信念。他再也不能在科马雷睡着了。
慢慢地,理查德·佩顿三世的意志和性格从放逐中回归。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出了房间。他发现自己又一次站在长长的走廊里,走廊两旁有几百扇一模一样的门。他带着新的领悟看着门上刻的符号。
他几乎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往哪里走。他的头脑专注于思考眼前面对的问题。走着走着,他头脑清醒了,慢慢地明白了。目前他还只有一个理论,但是他很快就会将其付诸检验。
人类心智是一样受到庇护的脆弱事物,并不直接与世界接触,而是通过身体的感官来收集所有的知识和经验。人们有可能记录和储存思想和情感,就像早期的人们曾经把声音记录在几英里长的电报上一样。
如果趁着某一具身体及其所有感官都处于迟钝、麻木的状态,将这些想法投射到它的心智当中,那个大脑就会认为它正在经历现实。它没有办法辨别出这种欺骗,就像人们无法区分一首完美录制的交响乐和现场演奏一样。
这一切在几个世纪前就已经为人所知,但是科马雷的建造者们以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