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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是时候收尾了。”
吕芳心头一跳,悄悄抬眼。
“陛下的意思是...”
“朱翊钧这段时间,够苦了。”
嘉靖背对着他,声音低沉。
“朕该去见见他,陪他说说话。”
吕芳眼眶一热。
他明白皇帝的心思。
如今庶民也有人发声了,严党再不能一手遮天。
皇上需要平衡各方,不能再让百姓吃亏。
那些闹事的乱民已经伏诛,事态没有扩大,皇上为子民说几句话,合情合理。
“老奴这就去安排。”
吕芳叩首,声音哽咽。
“只是...这样一来,朱翊钧的变法...”
嘉靖猛地转身,眼中寒光一闪。
“你以为朕愿意?”
他声音陡然提高。
“可那些谋反的指控,死的死,逃的逃,如何查证?张贵临死前咬出那么多人,现在死无对证!”
吕芳浑身一颤,额头再次贴地。
“老奴失言。”
嘉靖长叹一声,疲惫地坐回蒲团。
“朕只能与严嵩、高拱谈和。代价...”
他顿了顿,声音几不可闻。
“就是朱翊钧的前程。”
一滴老泪砸在金砖地上。
吕芳是穷苦出身,对朱翊钧的变法打心底里佩服。可这世道...他咬紧牙关,不让呜咽出声。
“裕王还在外面?”
嘉靖突然问道。
吕芳擦了擦眼角。
“回陛下,裕王殿下已在殿外跪了一个多时辰,纹丝不动。”
嘉靖冷笑。
“倒是难得有毅力。”
他拿起案上的奏折,又重重摔下。
“可有什么用?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吕芳不敢接话。宫中私生子的传言他有所耳闻,此刻更不敢多嘴。
嘉靖的失望从未如此明显。
裕王总是先想自己,没有大局观。
而朱翊钧这样的奇才,却被天下缙绅围攻,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让他回去吧。”
嘉靖疲惫地挥手。
“朕...不想见他。”
吕芳躬身退出大殿。
殿外,裕王朱载坖跪在汉白玉阶上,背脊挺得笔直。
雪花落在他肩头,已经积了薄薄一层。
“殿下...”
吕芳轻声道。
“陛下让您回去。”
裕王抬头,眼中布满血丝。
“父皇还是不肯见我?”
吕芳不忍直视那双眼睛。
“陛下...心情不佳。”
裕王苦笑,扶着膝盖艰难起身。
“我明白了。”
他望向紧闭的殿门,声音沙哑。
“请转告父皇,儿臣...不会放弃。”
吕芳望着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