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蹒跚离去的背影,心中酸楚更甚。
他回到殿内,见嘉靖仍坐在八卦台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屋顶的藻井。
“他走了?”
嘉靖问。
“回陛下,裕王殿下说...他不会放弃。”
嘉靖嗤笑一声。
“不放弃?他拿什么不放弃?”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拂尘柄。
“传旨,让朱翊钧明日入宫见朕。”
吕芳心头一紧。
“陛下是要...”
“朕累了。”
嘉靖闭上眼睛。
“这盘棋,该结束了。”
高拱府邸,夜雪无声。书房内炭火正旺,却驱不散主人眉间的阴郁。
高拱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庭院中覆雪的假山。
“老师。”
身后传来恭敬的声音。
“裕王已经离开玉熙宫了。”
高拱没有回头。
“跪了多久?”
“将近两个时辰。”
“呵。”
高拱冷笑。
“倒是比他爹有骨气。”
门生赵贞吉低声道。
“据宫里的眼线说,皇上见了吕芳后,情绪激动,还提到了...孙应鳌的文章。”
高拱眼中精光一闪。
“孙应鳌?好,很好。”
他转身走向书案。
“那篇文章写得妙,正戳中皇上痛处。”
赵贞吉犹豫道。
“可皇上似乎...很生气。”
“生气就对了。”
高拱抚掌大笑。
“皇上越生气,越说明我们打中了要害!”
他忽然压低声音。
“朱翊钧那边有什么动静?”
“闭门不出,据说病了。”
“病?”
高拱眯起眼睛。
“是心病吧!”
他拿起案上一封密信。
“严嵩那边怎么说?”
赵贞吉凑近几步。
“严阁老暗示,只要皇上肯放弃变法,他们可以...放过朱翊钧。”
高拱将密信凑到烛火上,看着火舌吞噬纸页。
“老狐狸,想得倒美。”
火光映照下,他的脸忽明忽暗。
“告诉严嵩,我要朱翊钧永远离开京城。”
“这...”
赵贞吉迟疑。
“皇上会答应吗?”
高拱眼中带着狠厉。
“由不得他不答应。”
他指向窗外。
“你看这大明的天,是时候变了。”
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庭院中的足迹。
高拱站在窗前,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站在文渊阁指点江山的模样。
严嵩?徐阶?张居正?不过都是踏脚石罢了。
“裕王长跪玉熙宫...”
高拱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