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声淅沥,烛火在微风中摇曳,映得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忽明忽暗。
“大人,王侍郎的密信。”
亲信游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双手呈上一封火漆封缄的信函。
张居正眉头微蹙,接过信函,挥手示意游七退下。
他用小刀挑开火漆,取出信纸,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内容。
信是兵部右侍郎王国光所写,字迹潦草,显然是在匆忙中完成。
信中详细描述了高拱近日的动向,以及他书房被盗的细节。
随信附有几页抄录的高拱亲笔书信和书稿内容。
“好个高肃卿,竟敢如此明目张胆...”
张居正冷笑一声,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他起身踱步到窗前,望着雨幕中朦胧的江南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高拱在信中对变法的激进言论,以及那些充满法家思想的文稿,一旦公之于众,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朱翊钧...”
张居正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带着复杂之色。
他原以为这位年轻的皇帝不过是权贵手中的傀儡,没想到竟有如此手段。
游七再次出现在门口。
“大人,申大人和归大人到了。”
张居正收敛心神。
“请他们进来。”
不多时,申时行和归有光联袂而入。
两人衣袍下摆都被雨水打湿,却顾不上擦拭,显然已从张居正紧急召见的举动中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江南四省的账目如何?”
张居正没有直接提及密信内容,而是先问起了公务。
申时行拱手答道。
“回大人,官营钱庄运转良好,已入账一百三十七万两。外洋商人的订单已排到明年三月。”
归有光补充道。
“特别是丝绸和瓷器,订单比去年同期增长了三成。”
张居正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
“你们可听说高拱近日之事?”
申时行与归有光对视一眼,前者谨慎答道。
“略有耳闻。听说高阁老的书房被盗,一些私人信件和文稿不翼而飞。”
“不仅如此。”
张居正冷笑。
“那些文稿中,高拱公然主张废儒术,行法治,甚至提出要尽黜程朱,独尊申韩。”
“什么?”
归有光惊呼。
“这...这不是公然反对圣人之道吗?”
申时行则更为冷静。
“大人,此事可确凿?”
张居正从袖中取出几页抄录的文稿递给他们。
“王国光亲笔所抄,绝无虚假。”
申时行快速浏览文稿,面色逐渐凝重。
“高阁老这是自掘坟墓啊。
这些言论若传出去,莫说相位不保,恐怕...”
“恐怕性命堪忧。”
张居正冷冷接话。
“皇上最恨的就是这等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