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等待京中的消息。”
是夜,杭州巡抚衙门后院,灯火通明。张居正将他最信任的几位门生故吏召集而来。
他面色凝重,看着眼前这些年轻而充满热忱的面孔,沉声道。
“我不日便将离杭返京。今日召集诸位,是有几句紧要话要交代。”
众人屏息凝神,感到事态非同寻常。
“江南之地,恐将有非常之变。
我走之后,无论发生何事,尔等务必谨言慎行,坚守本职,切勿卷入任何是非争斗之中。
尤其是……若有人强行推行那套宗法行团之策,尔等能避则避,能拖则拖,万不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他语气变得更加沉重。
“风暴将至,非我等所能阻挡。唯有先求存身,方能留待日后。望诸位好自为之,善加珍重。”
金山卫外的屯垦田地上,尘土飞扬,数百名被释放的奴籍壮丁正挥汗如雨,奋力开垦着这片新分得的土地。
殷小虎站在一处稍高的土坡上,监督着劳作,黝黑的脸庞上带着难得的安稳。
屯垦卫的日子虽苦,却是他们这些被杨帆新政解救之人难得的安身立命之所。
突然,一阵急促杂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田间的平静。
殷小虎皱眉望去,只见同乡陆闰骑着一匹瘦马,疯也似的冲来,几乎是滚鞍下马,踉跄着跑到他面前,脸色惨白,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都变了调。
“小……小虎哥!不好了!出大事了!南……南浔村里……出惨事了!”
殷小虎心中一凛,一把扶住几乎瘫软的陆闰,沉声道。
“闰子,别慌!慢慢说!村里怎么了?”
陆闰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惊恐与愤怒。
“是……是变法!是那些天杀的变法校尉!
他们……他们带着县衙的差役,闯到村里,挨家挨户砸门,说是……说是要补税!补什么狗屁的圣人之道税!”
他声音哽咽,带着哭腔。
“可咱村都是小机户,织点绸子刚够糊口,哪有什么余钱补税?他们不听,抢东西,拉人!三叔公就争辩了两句,他们……他们抄起水火棍就打!
三叔公的腿……腿当场就被打断了!现在还躺在家里,不知是死是活!村里好几个爷们都被打了,女人们哭天抢地,跟遭了兵灾一样啊!”
殷小虎听完,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拳头瞬间攥紧,骨节发白。
变法?补税?打人?打断腿?
这哪里还是他认知中那位杨大人和张大人推行的,旨在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的变法?这分明是强盗行径!
他猛地联想到一个月前隐约听到的传闻,说京城变了天,太子监国,杨大人好像失势了,严家的人又起来了……难道?!
“闰子,你确定是变法校尉?他们打着谁的旗号?”
殷小虎声音低沉。
“确定!千真万确!”
陆闰用力点头。
“他们凶得很!口口声声说是奉了太子爷监国的旨意,奉了什么陈阁老、严阁老的令!说现在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