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的棋。”
“下棋?”
吴明吴亮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杨帆目光扫过二人,开始解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看透迷雾的深邃。
“你们可知我为何在云贵耽搁许久?又为何在永昌府与沐朝弼、俞潮胜等人周旋?”
他顿了顿,继续道。
“沐家,俞家,乃至廖家、付家……他们并非寻常勋臣。
他们每年私下祭奠的,是建文皇太孙!”
此言一出,吴明吴亮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骤变。皇太孙!这可是禁忌中的禁忌!
杨帆仿佛没看到他们的震惊,继续平静地说道。
“我与沐朝弼深谈过,触及了大明开国以来最深的那道伤疤——靖难之役,以及其后延续两百年的勋臣与文官、皇权与相权、甚至……陛下与司礼监之间的重重矛盾。
变法,变到今天,已然触动了最根本的东西。它不仅仅关乎田亩赋税,更关乎……这天下,究竟该由谁做主?是该由太祖皇帝设想的那般,天子独断乾坤?
还是如永乐之后,天子与士大夫共治?亦或是……如正德、嘉靖初年那般,权柄操于宦官勋贵之手?”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敲在吴明吴亮的心上,让他们听得心惊肉跳,冷汗涔涔。
“陛下……陛下他老人家,到了这个年纪,或许是想在最后,为这大明江山,寻一条真正的出路,让一切……回归太祖皇帝当年设想的那个‘道’。”
杨帆的语气带着复杂难明的意味。
“故而,我通过方士王大任,将沐朝弼的供状,以及……以及皇太孙之事,一并呈报给了陛下。”
吴明失声道。
“先生您……您竟将如此隐秘之事上达天听?!”
“不得不报。”
杨帆叹了口气。
“此事关乎国本,非我所能擅专。
我之所以没有立刻回来,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正是在等,等陛下的态度,等陛下……下一步的棋会怎么走。”
他目光投向跳动的烛火,幽幽道。
“如今,陛下让裕王殿下监国,或许……就是一种考验。考验殿下,是否真能明白,在这大明朝,做皇帝,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否真能驾驭这朝堂内外、盘根错节的各方势力?是否真能……担得起这江山社稷的重任?”
“同时,”杨帆语气转为沉重。
“变法至此,已触动太多根本利益,阻力之大,超乎想象。
若强行推进,恐非但不能成功,反会激起大变,甚至引发内乱,届时生灵涂炭,非我所愿见。
陛下或许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不得已,以退为进,暂缓变法,静观其变。此乃无奈之举,却也是……深谋远虑。”
禅房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吴明吴亮已被这惊天秘闻和深邃的局势分析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久久无法消化。
最终,吴亮率先回过神来,语气坚定道。
“先生……我等愚钝,今日听先生一席话,方知局势之复杂,远超我等想象。先生深谋远虑,忍辱负重,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