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是长期歌唱与烟酒留下的痕迹,也是病痛带来的虚弱。
野々村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站在那里,任由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可门良。那目光中有担忧,有疲惫,有挣扎,还有更多难以言喻的情感。他向前走了几步,直到行军床前才停下。
「我总有我的办法。」他最终开口,声音同样低沉,却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你消失了两天。高桥他们像疯狗一样到处搜寻。我……我很担心。」
「担心?」可门良嗤笑一声,那笑容里充满了自嘲与苦涩,「担心我这个通缉犯落入法网,还是担心你这个前刑警的清誉被玷污?」他偏过头,避开野々村过於直视的目光,彷佛那目光能灼伤他仅剩的伪装。
「我担心的是你!」野々村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担心你的身体!你的……病!」最後那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
「我的病?」可门良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像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尖刺,「让你同情我?可怜我?还是在我死後,为我烧炷香,感叹一下这个罪人终於得到了解脱?」他试图用尖刻的言语推开对方,维持自己早已摇摇欲坠的尊严。
但野々村没有被推开。他反而更进一步,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可门良冰冷的手腕。那力道很大,甚至有些弄疼了他,却也传递过一股不容置疑的热度与坚决。
「我不是因为同情才在这里!」野々村几乎是低吼着,「我怀疑过你,是的,从很久以前就怀疑你和三亿元事件有关。我调查过,挣扎过,在身为警察的职责和对你的……该死的感情之间来回撕扯!但我最终选择了相信你,或者说,选择了你。即使你真的是那个『恶魔』,我也认了!」
这突如其来的丶近乎粗暴的坦白,像一把重锤,狠狠敲碎了可门良精心筑起的心防。他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曾经代表着法律与秩序的男人,此刻却为了他这个罪人,将过往的一切原则都抛在脑後。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哽塞,发不出任何声音。
野々村凝视着他眼中闪过的脆弱与动摇,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有些颤抖地抚上可门良苍白却依旧惊艳的脸颊。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光滑的皮肤,彷佛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告诉我,良……为什麽?为什麽要做那些事?你需要钱,可以有很多种方式……」
或许是那掌心的温度太过温暖,或许是压抑已久的秘密太过沉重,也或许是自知时日无多,可门良一直紧绷的弦,在这一刻终於断裂。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着,再睁开时,里面充满了深不见底的痛苦与回忆。
「为了母亲。」他轻声说,声音飘忽得像远处的雾,「她病得很重,需要一笔天文数字的医疗费,那是我无论唱多少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