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长衫裹着单薄的身子,手里的龙头拐杖杵在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带着岁月的沉重,仿佛走得格外吃力。瞧着已有八九十岁的年纪,可那双眼眸里藏着的精光,又绝不像普通的乡下老者——那是历经风浪后,沉淀下来的锐利。
老人瞥见张明明等人,浑浊的眼眸里骤然亮起一丝光,像暗夜中突然燃起的磷火,瞬间驱散了苍老带来的暮气。他缓缓开口,声音虽沙哑,却透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你……是邢剑天的儿子?”
张明明闻言,眉头锁得更紧。叶家竟能一口叫破他的身世,这份“未卜先知”让他心里既警惕又好奇。他的目光在老人身上仔细打量:老人的手布满老茧,指节粗大,不像是养尊处优的豪门长辈;身上的气息虽淡,却稳得像山,显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武者。
他神色平静,语气没有半分波澜地反问:“你是谁?”
老人的脸像老树皮般布满沟壑,听到询问,脸上慢慢漾开一抹浅淡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岁月的温和:“老朽叶京辉。”
刚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李重山,听到这个名字,像被惊雷劈中,猛地惊呼出声:“叶京辉?您、您是叶家老太爷?!”那声音里的震惊,几乎要冲破天际,连身子都控制不住地晃了晃——他早年在父辈口中听过这个名字,那是与父亲李狂龙并肩作战的英雄!
张明明转头看向李重山,眼里满是疑惑——这个名字,到底藏着怎样的分量,能让一向沉稳的李重山如此失态?
一旁的李星泽连忙上前,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解释道:“明明,这叶家老太爷,是现任家主叶邵阳的爷爷!当年就是他带着叶家白手起家,更重要的是,他是国战时期的功臣,跟着你外曾祖父李狂龙在战场上杀过敌,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大英雄!”话语里的崇敬,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
张明明瞬间了然。“国战英雄”这四个字,在华夏大地上重若千钧,容不得半分轻慢。他当即微微躬身,双手抱拳行了个标准的晚辈礼:“晚辈邢天魄,见过叶老太爷。”
哪怕曾认定叶家与父母当年的事有关,可面对为国征战的前辈,这份发自内心的敬意,必须给到。
叶京辉看着张明明,缓缓点了点头,眼里露出几分赞赏:“虎父无犬子,邢剑天当年就有股不服输的劲儿,你比他更沉稳。”
夸赞的话刚落,他话锋陡然一转,没有半分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你今日登门,是为了二十五年前,你父母被围杀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