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上下,从睿王到王妃以及唯一的小世子,都不是平庸之辈。
近些时日,与睿王殿下白日黑夜都在一起共事,一开始以为只是个不受宠爱的流放王爷,而今,只觉得这话太失偏颇。
睿王,甚是聪明。
民生军务,每每听完下头人禀报,三言两语立时点出症结要点,没有架子,不摆谱, 出门低调, 用度节俭。
这等才学与品行,并非一朝一夕装扮出来,胸中沟壑万千,却又含而不露, 大巧若拙,偏又智珠在握。
胡雪银好似窥探到其中深意, 但碍于礼教规矩,不可说来。
但宋云璞是何人,他可是曲州府的学政大人,也是才高八斗聪明绝顶之人,胡雪银这般点拨,他焉有不知的道理。
良久沉默,快要走出后院时,宋云璞才道,“储君之重, 乃国之根本,储君贤能,则江山永固,四海百姓方能安享太平。只盼着圣上清明,对储君品行,再做考量。”
胡雪银听来,意味深长笑来,“贤弟知我心,足矣。”
这些国是,不好得长议。
宋云璞话头一转, “殿下骤然胸疼,真是蹊跷。”
胡雪银颔首,“但大夫瞧来,只觉是殿下太过心忧,只盼着吃了安神汤药,能缓和过来。”
二人生了担忧,但因王妃赶来,只得先忙手上一摊子事儿。
幸好,晚间用饭时, 睿王召见,胡雪银一行人看睿王面色如常,方才放下心来。
“殿下应是多歇息,身子要紧。”
睿王摆手,面上露出儒雅笑意,“多谢诸位大人担忧,也是本王太过挂心前线,故而气火攻心,一时生了心悸之痛。”
胡雪银迟疑片刻, 还是关切问道,“这等心悸之痛,十分磨人,殿下还是要以大夫叮嘱为重,多多休息。”
“好。”
议事之后,睿王依是放心不下,他摸着恢复如常的胸口,只觉得匪夷所思。
是不言平安无事?
一切像是虚惊一场。
回到巡抚私宅,屈夫人与胡夫人正陪着姜晚月换药,刚换完,秋桂就小跑进来,“夫人,王妃来了。”
王妃?
姜晚月坐在床铺上,面上惊愕,“王妃姐姐,来了?”
“是王妃殿下,这会儿已进门了,姜大人陪同在侧。”话音刚落,姜晚月就要挣扎下床,还是胡夫人按住她,“夫人,莫要着急,如今您这身子还不能轻易跑动,妾身先去迎接,王家妹子扶着你慢慢来。”
“好,辛苦嫂夫人了。”
姜晚月难掩哽咽,胡夫人知她与王妃是姐妹共侍一夫,原以为她生养了小世子,与王妃怕是有些隔阂,而今瞧来,全是依赖。
姜昭辉, 刚好四十岁。
她比睿王殿下大了四岁,比姜晚月大了十一岁。
胡夫人刚走到垂花门,就遇到姜昭辉,她赶紧行礼请安,姜昭辉面色温和,气质端庄,上前扶住了她。
“一路上听得这些时日,多亏夫人相帮,不言这府邸才得个安稳,该是夫人承我一礼才是。”
不言?这亲切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