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医院的走廊静得如同沉入深水,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在空旷的过道里回荡。
急诊科的灯光惨白,映照着来往医护人员疲惫的脸庞,而我,陈明远,正坐在值班室的桌前,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病历,指尖在键盘上敲击。
作为这家市立医院的主治医生,我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六个小时。
白班的喧嚣刚刚退去,夜班的寂静却带来了另一种压迫感。
夜班医生的工作远比人们想象的复杂。
白天的急诊科如同战场,救护车呼啸而至,伤者被推入抢救室,医生们争分夺秒地与死神搏斗。
而到了深夜,虽然急诊量减少,但危机并未消失,反而以另一种方式潜伏。
突的心梗、脑溢血、高坠伤,甚至精神异常的患者,都可能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送进来。
更令人不安的是,许多患者在夜班时病情会突然恶化,仿佛黑暗本身在侵蚀他们的生命。
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未能驱散困意。
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偶尔有救护车的警笛划破寂静,紧接着是推车滚轮在地面疾驰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夜班医生必须时刻警觉,因为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就在这时,护士小林匆匆推门而入,脸色有些白:“陈医生,刚送来一个车祸伤者,意识模糊,血压持续下降。”
我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向抢救室。
走廊的灯光在眼前晃动,映出我匆忙的影子。
我知道,又一场与时间的赛跑开始了。
然而,我并不知道,这个夜晚,将彻底改变我对医院、对生死、甚至对现实本身的理解。
抢救室的异常
抢救室的灯光刺眼,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混合的气味。
我戴上手套,快步走到病床前,目光迅扫过监护仪上的数据——血压持续下降,心率紊乱,血氧饱和度已经跌至危险值。
病人是个年轻男子,约莫三十岁,面部有明显擦伤,右腿扭曲变形,显然是车祸导致的开放性骨折。
“什么时候到的?”
我一边问,一边迅检查他的瞳孔反应。
“五分钟前,12o送来的时候人还有意识,但说话含糊不清,送到抢救室后突然失去反应。”
小林语急促,声音里透着一丝不安。
我点点头,正准备下达抢救指令,却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病人的皮肤触感冰凉,不像是刚从车祸现场送来的人应有的体温。
正常情况下,人体在创伤后会因应激反应而体温升高,可他的皮肤却冷得像是在寒夜里暴露了许久。
我皱了皱眉,伸手探向他的颈动脉——脉搏微弱,但仍在跳动。
“准备输血,开放静脉通路,马上拍ct,排除颅内出血!”
我迅下达指令。
护士们立即行动起来,输液管连接上病人的手臂,血液缓缓流入他的体内。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将病人推往ct室时,监护仪突然出尖锐的警报声。
心率骤降,血压几乎归零。
“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