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乌云压顶,整个青石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进了墨缸里。
天边偶尔划过一道惨白的闪电,照亮了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树影婆娑,如同鬼魅起舞。
雷声滚滚而来,像是远古巨兽在云层深处咆哮,震得屋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
青石坳地处偏僻,四面环山,只有一条泥泞小路通向外界。
村里人不多,百来户人家,世代务农,信奉山神土地,尤其敬畏后山那片被称为“蛤蟆潭”
的深水洼。
传说那潭底住着一只千年蛤蟆精,每逢大旱,它便浮出水面,鼓动腮帮,引来甘霖;可若有人惊扰,它也会喷吐毒雾,让整村人高烧不退,梦魇缠身。
老李头是村里最年长的猎户,年轻时胆大包天,不信鬼神。
他常在酒后吹嘘,自己曾在蛤蟆潭边打过一只三尺长的癞蛤蟆,肉炖了一锅,香得连狗都偷吃。
可自那以后,他家的牛羊便接连暴毙,儿子也莫名疯癫,最终投了蛤蟆潭。
老李头从此闭口不谈那晚的事,只在每年七月十五,独自一人提着纸钱和烧酒,默默走向潭边。
今年的雨格外邪性。
从入夏起就没停过,山洪冲垮了田埂,淹了低洼的菜地。
村里的老井水也变得浑浊绿,喝一口便腹痛如绞。
村长召集众人商议,决定请山外的道士来做法驱邪。
可接连请了三个,都未进村便仓皇逃回,说此地阴气冲天,有“巨物盘踞”
,非寻常道法可镇。
就在这人心惶惶之际,村东头的王寡妇家出了事。
王寡妇三十出头,守寡五年,独自拉扯一个六岁的儿子小宝。
她平日里勤快本分,待人和善,只是性子有些孤僻,不爱串门。
那晚雷雨交加,她家的狗突然狂吠不止,声音凄厉,像是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邻居们被吵醒,披衣出门查看,却见王寡妇家的门敞开着,屋里灯火通明,却悄无声息。
人们壮着胆子走进去,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魂飞魄散。
堂屋中央,王寡妇直挺挺地站着,双眼翻白,嘴角淌着白沫,双手十指扭曲,像是被人强行掰成了爪状。
她身下,一滩暗绿色的黏液正缓缓蔓延,散着浓烈的腥臭。
最骇人的是,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如同怀胎十月,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蠕动,仿佛随时要破体而出。
“快!
快请大夫!”
有人喊道。
可就在这时,王寡妇喉咙里出一声非人的咕噜声,像是破风箱在抽动。
她猛地抬起头,眼珠完全变成了浑浊的黄色,瞳孔细如针尖。
她张开嘴,不是人声,而是一阵低沉、粘腻的“呱——呱——”
声,每一声都带着水泡破裂的声响。
“救……我……”
她艰难地挤出两个字,随即身体剧烈抽搐。
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她腹部的皮肤“嗤啦”
一声裂开,不是血肉横飞,而是一股浓稠的、冒着气泡的墨绿色黏液喷涌而出!
黏液中,数十只拳头大小、通体漆黑、背上布满诡异红斑的癞蛤蟆争先恐后地爬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