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细针般刺入他们的耳膜。
小宇的身影总是在月光下缓缓浮现,光着脚,穿着那件蓝色小外套,眼神空洞却带着执念,一步步走向床前,伸出小手,似乎想让他们抱抱他。
李老师的心在挣扎。
他深爱着儿子,哪怕只是幻影,他也渴望能再看一眼,再听一声他的声音。
可每当小宇靠近,他总能察觉到一丝异样——那孩子的体温低得吓人,指尖触碰之处,竟如冰霜般刺骨。
更令他不安的是,小宇从不开口说话,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爸爸”
“妈妈”
,声音空洞,毫无生气,仿佛只是在模仿生前的记忆。
仲老师早已承受不住这种折磨。
每夜醒来,她都蜷缩在床角,瑟瑟抖,泪水无声滑落。
她不敢再看那张熟悉又陌生的小脸,可又无法阻止自己去听那声声呼唤。
她开始做噩梦,梦见小宇躺在棺材里,双眼紧闭,嘴角却微微上扬,像是在笑。
醒来时,她总能听见屋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像是光脚踩在泥土上的声音,一步一步,朝屋子靠近。
第四天夜里,李老师终于崩溃了。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日夜煎熬,决定向村里的老人求助。
天刚亮,他便拖着疲惫的身躯,敲响了村东头王大爷的家门。
王大爷年过七旬,是村里最年长的长者,平日里常为村民解惑驱邪,据说通晓许多古老禁忌。
“王大爷,我……我儿子,他……”
李老师声音颤抖,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王大爷听完他的描述,脸色骤然凝重。
他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你家孩子走得太突然,魂魄未能安息。
再加上你们夫妻悲痛欲绝,阳气衰弱,阴气趁虚而入,恐怕……有东西借着孩子的模样回来了。”
“什么东西?”
李老师心头一紧。
王大爷压低声音:“山里的野物,修行成精,最爱趁人悲痛时附身幻形。
兔子、黄鼠狼、狐狸,最是常见。
它们借着亡者的模样,模仿声音,骗取活人的气息,久而久之,便能彻底占据人的气运,甚至……取而代之。”
李老师浑身一震,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他想起小宇每夜归来时那冰冷的触感,那空洞的眼神,那机械的呼唤——那根本不是他的孩子!
可即便如此,他的心依旧在撕裂。
他既害怕那“东西”
再来,又忍不住期盼能再听一声“爸爸”
。
王大爷见他神情挣扎,叹了口气:“若真是精怪作祟,拖得越久,越难驱除。
今晚,我陪你守一夜,看看究竟是何物作怪。”
夜幕再次降临,屋内的气氛比往日更加凝重。
王大爷早早来到李老师家中,随身带来一把锋利的镢头,又在门窗四周撒上朱砂与艾草,口中低声念诵着古老的驱邪咒语。
李老师和仲老师坐在床边,心跳如鼓,目光死死盯着房门,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动静。
屋外,虫鸣寂静,连风都仿佛停止了流动,唯有油灯的火苗微微摇曳,在墙上投下三人紧张的影子。
子时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