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悔恨浸染。
可他也明白,唯有放下,才能真正让小宇安息,也才能让自己和仲老师从这场噩梦中挣脱。
几天后,他们收拾行李,离开了村子。
临行前,李老师在小宇的坟前跪了很久,最终低声说道:“爸爸不会再等你回来了……你要好好走。”
风轻轻吹过,仿佛一声微弱的回应。
他没有回头,只是紧紧握住仲老师的手,一步步走远。
他知道,真正的告别,不是忘记,而是学会带着伤痛活下去。
多年后,李老师调往市里任教,生活渐渐恢复平静。
他和仲老师再也没有提起那件事,仿佛那段经历被深埋在记忆的最底层。
可每当夜深人静,李老师仍会梦见那个月光清冷的夜晚——小宇站在门口,光着脚,眼神空洞地叫着“爸爸”
“妈妈”
,而他,依旧会在梦中挣扎,不知该不该回应。
他开始研究民俗与精怪传说,翻阅古籍,走访山中村落,试图理解那晚生的一切。
他渐渐明白,世间许多诡异之事,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人心与自然之间某种隐秘的平衡被打破后的结果。
执念太深,阴阳失衡,便会给不该存在的东西留下缝隙。
他时常告诫学生:“人可以怀念,但不能沉溺;可以悲伤,但不能让悲伤吞噬自己。”
他知道,那晚的野兔或许早已灰飞烟灭,可它所带来的警示,却永远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某个深秋的夜晚,他独自坐在书桌前,窗外月光如水。
忽然,他听见阳台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枯叶被轻轻踩碎的声音。
他猛然抬头,心跳骤然加快。
可当他起身查看时,只见一只普通的野兔蹲在院角,通体雪白,双眼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它静静地看着他,一动不动,随即转身,悄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老师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知道,那或许只是一只寻常的野兔。
可他也知道,有些东西,一旦出现过,便永远无法真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