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竖。
他猛地想起村里老人讲过的“鬼打墙”
和“野鬼讨钱”
的传说。
那些无主孤魂,会在年节时出来,向活着的人讨要祭品,若不满足,便会纠缠不休。
他慌忙抓起剩下的纸钱,一股脑儿全塞进火盆,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给……给你们!
都给你们!
别……别找我……”
火焰再次腾起,映红了半边天。
当他再次抬头望向墙外时,那道白影已经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冰冷的雨丝,依旧无声地飘落。
李守业长舒了一口气,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他收拾好铁盆,关紧院门,回到屋里。
土炕上,他十岁的儿子小石头已经睡熟了,小脸红扑扑的。
李守业吹灭油灯,躺在炕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那双冰冷的眼睛,总是在他脑海里晃动。
夜,越来越深。
雨,似乎小了些。
李守业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时,突然,一阵极其轻微的“沙沙”
声从院子里传来。
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用指甲,一下,又一下,缓慢而执着地刮着门板。
“谁?”
李守业猛地坐起,心脏狂跳。
“沙沙……沙沙……”
声音没有停,反而更清晰了,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
李守业抓起枕边的砍柴刀,壮着胆子,一步步挪到门后。
他透过门缝往外看。
月光不知何时从云层中钻了出来,惨白的光线洒在院子里。
他看见了——那个穿白裙的女人,正背对着他,站在院中的火盆前。
她低着头,长长的黑垂下来,遮住了脸。
她的一只手,正伸进那已经冷却的灰烬里,慢慢地、一下一下地,将那些冰冷的、湿漉漉的纸灰,往自己嘴里送!
李守业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叫出声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人,将沾满泥水的纸灰塞进嘴里,咀嚼着,喉咙里出“咕噜咕噜”
的怪响。
那场景,比任何噩梦都要恐怖百倍。
不知过了多久,那女人似乎“吃”
够了,直起身子,缓缓地转过身来。
李守业看到了她的脸。
那根本不是一张人脸!
她的皮肤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眼眶深陷,嘴唇乌黑,嘴角却向上咧着,形成一个极其诡异的、非人的笑容。
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正死死地盯着门缝里的李守业,充满了怨恨和……饥饿。
“嗬……”
一声非人的低吼从她喉咙里挤出。
李守业再也承受不住,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转身就往炕上扑,用被子死死地蒙住头,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能感觉到,那冰冷的、带着腐朽气息的视线,穿透了厚重的门板,牢牢地钉在他的背上。
那一夜,他彻夜未眠。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
按习俗,要早起放鞭炮,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