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轻尘啊,你要知道,光有张脸,在咱们这地界可活不长。楼里的姑娘,哪个不是水灵灵的?想出头,得靠脑子,靠手段。”
她开始“教导”规矩:如何走路,如何行礼,如何看客人眼色,如何说话哄人开心,如何……在必要时,不着痕迹地争夺恩客,打压对手。
轻尘垂首静听,看似恭顺,每一个字却都记在了心里。她明白,这不仅是规矩,更是生存法则。王嬷嬷的话里,充满了女人间的倾轧和算计。
“看你是个伶俐的,嬷嬷我也不瞒你。”王嬷嬷放下茶杯,语气带着一丝施舍,“眼下楼里正缺你这种嫩生生的‘清倌人’。你先不用接客,在堂前学着端茶递水,弹弹小曲,露露脸。等把你身价抬上去了,自然有你风光的时候。”
清倌人?不过是待价而沽的幌子。轻尘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感激又带着一丝羞涩的神情:“轻尘明白,全凭嬷嬷安排。轻尘一定用心学,不给嬷嬷丢脸。”
她的态度让王嬷嬷很满意。懂事,比那些一来就哭天抢地或者心比天高的,要好拿捏得多。
接下来几天,轻尘开始了在醉仙楼底层的生活。她被安排和几个同样新来的、或是不得宠的姑娘住在一个大通铺里。白天,她要学习各种技艺——粗糙的琴艺、软绵绵的小调、蹩脚的舞步,还有更重要的,如何巧笑倩兮,如何欲拒还迎。
她学得很快,快得让教习的师傅都惊讶。那些媚态和手段,她仿佛天生就能领会其精髓,甚至能举一反三,做得比教导的更自然,更勾人。
同时,她也敏锐地观察着楼里的一切。头牌姑娘云裳是如何眼高于顶,如何将恩客玩弄于股掌;几个当红的姑娘之间是如何明争暗斗,互相下绊子;那些不得宠的,又是如何挣扎在温饱边缘,甚至被龟公护院欺凌。
她沉默寡言,对谁都带着三分怯怯的笑意,主动帮着做些杂事,将自己放得很低。她给脾气暴躁的云裳姑娘小心地梳过头,替被客人灌酒的姐妹挡过一两杯,甚至偷偷将省下的点心分给饿得偷哭的小丫鬟。
这些微不足道的“善意”,在泥潭般的环境里,像投入水面的石子,虽然轻微,却也渐渐荡开了一圈涟漪。至少,明目张胆的刁难少了些。
但她知道,这远远不够。
机会在一个傍晚来临。一位衣着华贵、但眼神浑浊的富商在堂前饮酒,点名要听新来的清倌人唱曲。几个被推出去的姑娘,要么紧张得跑调,要么被他动手动脚吓得花容失色,惹得富商很不耐烦。
王嬷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时,轻尘端着一壶酒,低着头,脚步轻盈地走到富商桌前,为他斟酒。动作间,一缕发丝不经意垂落,她抬手挽发,袖口滑落,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手腕。她没有看那富商,只是侧着脸,脖颈的线条优美而脆弱。
“老爷,酒凉了伤身,轻尘为您换一壶热的吧?”她的声音软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富商原本烦躁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了。他盯着轻尘低垂的侧脸和那截手腕,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
“你……就是新来的轻尘?”他语气缓和了些。
“是。”轻尘这才微微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