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事到如今,还能怎样去喜欢。他什么都没说,一句话也不辩解,只是一直那么跪着。
后来她伤好之后,清明就消失了,再后来她就收到了他的遗书,是她考上大学的那一年,由外婆转交的,说他得了重病,从住院到离世时间很短,没有受什么痛苦。
清明的死讯对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那封他亲手写的遗书让她深信不疑。她当时沉溺在痛苦中迟迟没有办法走出来,现在仔细回想,或许只是被精心设计的一场骗局。
也许失忆对清明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他前面的小半生过得太苦,忘记也罢,倒不如开启全新的人生,一直用傅棋深的身份生活下去。
韩裕东动作很麻利,直接把车开到恒爱医院急诊大楼前,带着姜南橘去拍CT,包扎伤口,医生说问题不大,只是左前臂轻微的骨裂,简单固定一下就好。
打完石膏,韩裕东让姜南橘坐在长椅上等,自己跑去药房拿药。医院里人不多,周围很安静,她听见有人说:“暮歌,别急,要先去拿号。”
她抬头循着声音去看,看到不远处的纪景安和宋暮歌并肩而立,纪景安没有穿白大褂,只是寻常衣着,正偏头跟宋暮歌说话,声音很轻,温柔地一塌糊涂。
纪景安取了号,回来的时候宋暮歌正在抹眼泪。他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掏,结果什么都没有带,只好低下头用指腹帮她擦掉泪水,轻声安慰着。
宋暮歌哭得越发凶了,伏在纪景安的怀里,肩膀不停地颤抖。纪景安双臂环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直说“有我在,有我在”。
姜南橘坐着没动,眼眶隐隐有些发疼,并不打算出声去打破那样美好的一幕,只是突然明白了,原来纪景安对姚筱婧,可能真的没有什么想法。
“姜小姐,药拿好了,咱们走吧。”韩裕东嗓门很大,隔了老远就开始喊,引得纪景安和宋暮歌同时转头过来看。
纪景安看见她,眉头狠狠一皱,匆匆跑过来,“怎么回事,怎么受伤了?”
他胸前的衣服湿了一小块,上面沾着的是宋暮歌的眼泪。
“没什么,不小心摔倒了。”姜南橘有些抗拒他的触碰,不着痕迹地往一旁闪躲。
“拍片子了吗?给我看看。”他不顾她的抵触,端起她的胳膊仔细检查了一遍。
“拍了拍了,医生说是轻微骨裂。”韩裕东急忙把片子递过来。
他本就长得人高马大,大概有快要一米九,此时脖子上挂着姜南橘的包,左手拎着一袋药,右手拿着CT片子,俨然一副任劳任怨的二十四孝好男友模样。
纪景安不动声色地睨了他一眼,姜南橘赶紧解释,“跟他无关,是我自己走路摔倒的,这位好心的先生送我来了医院。”
纪景安的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接过片子扬起来对着光看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妈不是说你早上吃完饭就自己打车回家了吗,不好好在家待着乱跑什么,受伤了怎么不知道给我打电话,为什么要麻烦别人?”
姜南橘低着头也不说话,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任由他训了几句。
一直远远站在一旁的宋暮歌走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