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道贺的乡亲。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仿佛这是整个村子的荣耀。姜大伯更是拍着胸脯保证:“霜丫头,放心去读!家里有我们照应着!”
激动过后,现实的问题接踵而至。喜悦的泪水还未干透,凌霜就不得不面对一个更加严峻的挑战:县一中在几十里外的县城,这意味着她必须离开家,住校读书。而住校的费用,远比在村小读书要高得多。
她再次拿出那个小账本,和大哥最新寄回的信和汇款单。大哥在信里得知她考上县一中的消息,字里行间充满了激动和自豪,汇款的数额也比平时多了一些,说是他加班加点挣来的。但即便如此,距离支付学费、书本费、住宿费和第一个月的生活费,仍有不小的缺口。
那个晚上,凌霜又一次失眠了。她看着熟睡的弟妹,看着这个一贫如洗却承载了她所有情感的家,内心充满了矛盾。走出去,是她的梦想,也是责任。但把年幼的弟妹丢在家里,她如何放心得下?
然而,当她看到枕头边那张鲜红的录取通知书时,母亲那句“一定要走出去”的嘱托又在耳边响起。她知道,她没有退路。
这一次,没等凌霜开口,姜大伯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再次站了出来。他们召集了几户家境稍好的人家,又一次凑了一笔钱。姜大伯把钱交给凌霜时,语气不容置疑:“霜丫头,这钱是咱们村对你未来的投资!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记住,将来出息了,别忘了这片水土和这里的人就行!”
带着这份沉甸甸的、混合着希望与压力的期望,凌霜终于凑齐了所需的费用。
离家的日子到了。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朝霞映红了东边的天空。凌霜的行囊简单得可怜:几件打满补丁但浆洗得干干净净的旧衣服,大哥用过的、已经磨毛了边的旧被褥,一摞视若珍宝的课本和笔记,以及乡亲们送的几个煮鸡蛋和烙饼。最珍贵的,是贴身藏好的学费和那张录取通知书。
凌雪和凌宇紧紧拉着姐姐的衣角,哭成了泪人。凌霜强忍着离愁别绪,蹲下身,一遍遍地叮嘱:“小雪,你是二姐,要照顾好小宇,按时上学,听大伯和婶子们的话。小宇,要听二姐的话,好好读书,不许调皮。”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破旧的家,毅然背起行囊,在村长和几位乡亲的陪伴下,踏上了出山的路。
她没有选择乘坐一天只有一趟、需要花钱的班车,而是决定步行。这条路,她以前跟大人去镇上时走过几次,单程将近十公里,崎岖难行。
最初的几里路,还能看到零星的农田和村舍。越往前走,人烟越稀少,山路越发陡峭。沉重的行囊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汗水很快浸湿了单薄的衣衫。尖锐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