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站在门口，看著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和女儿，浑浊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泪水。
他的嘴唇哆嗦著，想喊一声“傻柱”、“雨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爹！”
何雨水再也控制不住，哭著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何大清那有些佝僂的身体。
何雨柱站在原地，看著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父亲。
九年的时光，在他脸上刻下了太多风霜，两鬢斑白，眼神浑浊，早已不是记忆里那个高大的样子。
他有千言万语想说，想骂他，想问他，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一声哽咽的：“爹……”
“哎……”
何大清应了一声，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抱著失而復得的女儿，拍著儿子的肩膀，这个在外面硬气了一辈子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进来……快进来……”
白寡妇此刻也收起了刚才的敌意，眼圈泛红地擦著眼泪，把他们往屋里让。
一家人，或者说，这一家复杂关係的人，终於坐到了一张擦得发亮的八仙桌前。
白寡妇给他们倒了热水，然后就默默地退到了一旁，手足无措地站著。
何大清拉著儿子女儿的手，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好……好……都长大了……长大了……”他喃喃地说。
“爹，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何雨水哭著问。
“好……好……”何大清连连点头，可那脸上的皱纹，和眼里的沧桑，却骗不了人。
何雨柱看著他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不知不觉地消了大半。
他从隨身的布包里，拿出了那张记录著匯款单的纸。
“爹，这些年，你给我们寄的钱，我们一分都没收到。”
他將易中海冒领匯款的事情，从头到尾，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语气，说了一遍。
何大清听完，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桌子。
“易中海！这个天杀的畜生！我拿他当亲兄弟，他竟然这么坑我！”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
“我早就觉得不对劲！我给你们写了那么多信，你们一封都没回！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们是恨我，不认我这个爹了！”
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老泪，拳头重重地捶著自己的腿。
何雨柱看著他，沉声说道：“爹，现在事情都清楚了。易中海也遭了报应，钱也要回来了。”
他顿了顿，说出了这次来的最终目的。
“你……跟我们回去吧。”
一句话，让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何大清脸上的激动和愤怒，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为难和挣扎。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白寡妇，又看了看满脸期盼的儿子女儿，陷入了痛苦的沉默。
“爹”何雨水不解地看著他，鬆开了他的手。
何大清重重地嘆了口气，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都嘆光，艰难地开口：“孩子……爹……爹不能跟你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