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德眨了眨朦胧睡眼，坐了起来。
同伴们四散躺在身边，他们共盖一条湿毯子取暖。
环顾一下四周的空地，他们是在昨天晚上把尸体拖到这里的。
现在这还是他第一次有功夫看清周围的环境。
低低的雾气笼罩着大地，长长的草茎上挂着硕大的晨露。
克洛德咧嘴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蠕动的小东西。
他握着它凑近自己畸形的脸。
看着这只小黑鼠在寒冷的空气中扭动。
小鼠的两颗蛋蛋也随着它的动作一扭一扭，他笑了。
克洛德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块变质的燕麦饼，咬了一口，然后把碎屑递给老鼠。
它迫不及待地用爪子抓起食物，急切地啃食起来。
克洛德咧嘴又是傻笑。
“你又在喂你那只死老鼠？”
克洛德把这只饥肠辘辘的小家伙紧紧抱在胸前。
“他是我的。”他咕哝道，声音有些吵闹。“现在又不缺吃的。”
克洛德刺耳的声音扰乱了其他人的睡眠，毯子
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做了个鬼脸，把注意力转回到老鼠身上。
燕麦饼已经被吃完了，它头抬得高高的，鼻子不断抽动，在寻找更多的食物。
克洛德再次咧嘴笑起来。
他模仿着小鼠抽动自己的鼻子，撅起嘴唇，露出歪歪扭扭的黄牙。
他向动物伸出一根又粗又脏的手指，动物紧紧抓住他啃得短短的指甲，嗅了嗅。
没有找到可以吃的东西，它便挣脱了克洛德的手，从他手中跳走。
他皱起眉头，向它抓去，但小鼠很快试图往毯子
好一番闹腾之后他终于将其逮捕。
喜悦中的克洛德俏皮的把自己粉红色、像蛞蝓一样的舌头探出嘴角。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引起了一声恼怒的呻吟。
一个人用手肘捅了捅了克洛德的肋骨，让他不禁暗暗皱眉。
他粗大如香肠般的五指握成拳头，砰地一拳打在旁边那人身上以示报复。
同伴换了个姿势，拉紧身上的毯子。
重新抓住老鼠后，克洛德粗暴地把它塞回脏兮兮的外衣口袋里。
然后从纠缠在一起的人群中爬出来，他的动作又引起不少咒骂和呻吟。
面对黎明前昏暗的光线，这位佣兵眨了眨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吐出的气息化作雾气。
他把一只手掏进打满补丁的裤子里，挠了挠饱受虱子折磨的下体。
他用脚跺跺冰冷的地面。
浓雾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树木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好似幽灵。
佣兵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看看猎鹰家族的少爷阿尔弗雷德·丹尼海尔。
“真是美好的早晨，你呢，大少爷？”
他嘟嘟囔囔走近贵族。
他抬起沉重的头，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走近的农民。
有那么一会儿，克洛德被对方的眼神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