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高声叫。
吓得董令萍一个瑟缩,抓住老公的手臂,眼泪唰一下就流下来了。
“今白你看你把你妈吓得!行,你要休息,我们不打扰你。我们就在外面,你有需要,叫一声,啊!”路正君拉着妻子,使了个眼色,轻轻关上了门。
人在面对厄运的时候,第一时间总是不会相信的。
可是内心深处是明白真相的。
当深夜,方娉婷赶回上海,踏进相对安静了的医院,推开路今白的病房。
刺目的灯光下,路今白漆黑冰冷的眼睛一下子在看见背着包的她时,愣住了。
四目相对,仿佛是个幻影一般不真实。
良久,当她安静走过去,离得近了,她看见他的目光重新恢复了冷冰,像是一把冰剑,一瞬间能刺穿心底。他说:“方娉婷,你知道我最讨厌的两样东西,一个是同情,现在正写在你眼睛里。还有一样,是圣母心,你现在做的就是。”
他仍然记得之前她是如何地高冷,对他淡漠,如今深夜从北京赶回上海,是因为他受伤了。
不,是因为他受的伤,足以压垮一个运动员。
“虽然腿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右脚脚趾碎裂严重,我们刚做了手术,夹出了碎片……”
“长好是能长好的,不过不确定会不会影响走路,我的意思是美观。正常慢走应该没有问题。”
“速度滑冰?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最简单的常识是,滑冰是全靠腿和脚的力量吧,还有平衡更重要,显然这两样都做不到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是没错,但是并不意味着一百天就能长得完好如初。你这个,是永久性损伤,负责地告诉你,确实没法如初。”
医生有时候可能会发出你人生中类似天使的声音,也会发出来自地狱的声音。
而两者,有时候只需要几秒钟,就完美完成了改变。
如果在此之前他还能倔强地不肯相信不肯认同医生的话,可是看到方娉婷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low爆了,也更加清晰地明白,他完了。
他的人生,可能完了。
但是,不存在的!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决不会听天由命,他是个运动员,是个短道速滑运动员,一个不能再滑冰的运动员,算什么?
所以,他不需要同情,不需要施舍,不需要面对,也不需要鸡汤。
尤其是来自方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