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是家里的老大,父亲早亡,困难时期,张玉清带着三个孩子,日子确实是难过。
陈秀已经习惯了让着两个弟弟,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主动留给弟弟们。
特别是老三陈强,比她小了十岁,基本是陈秀又当姐姐又当妈,一手一脚地带大的,陈秀是打心底里心疼陈强。
照顾弟弟,照顾家庭,仿佛已经成了陈秀命定的义务,深深地刻在了陈秀的血液里。
后来,陈秀和沈伟结婚,沈伟把她保护得很好。
她以为,往后余生,日子便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下去了,带大女儿,照顾好丈夫,娘家人,能帮扶的便尽量帮扶。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可以独立撑起这么大一片天。
人到中年的她,在事业的版图上,居然可以信马由缰,开疆拓土。
在陈秀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这片江山中,她不是谁人的妻子,不是谁人的女儿,她就是她,是自己的主宰!
她要拼死守卫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胆敢破坏她的江山的人,不管这个人是谁,她都会毫不留情地赶出去!
刚才的陈强,红着眼睛,在陈秀布置一新的办公室中肆意打砸,状态癫狂。
定制好的家具,前天才送到,陈秀一滴水都舍不得滴到上面,陈强抡起椅子,砸出了无数个坑洞。
苹果绿带小白花的窗帘,是陈秀和朱志军,在莲花池的窗帘大世界转了一个下午,选来选去,好不容易敲定的图案,昨天才刚刚挂上,就被陈强扯了下来,踩上了肮脏的脚印。
陈秀最心疼的,还是那张黑板。
陵江教学点的所有黑板,都是谢洪运从省城找人定制的。
这种新式的黑板,不反光,孩子们无论坐在教室的哪个角落,都能看清板书。
这样的黑板,在南嘉县还是独一份,也是伟思教育陵江教学点的一个特色。
而疯狂的陈强,将黑板砸得面目前非,更本无法使用。
陈秀此时才明白,自己从前相信陈强在自己的规劝和管教下可以洗心革面是个多么幼稚的想法!
陈强就是从前那个扯着她的袖子要糖吃的,不给就撒泼打横的小孩,一点都没有长大。
自己对他的纵容,就是对伟思教育,对信任伟思教育的老师和孩子们家长们的不负责任!
“陈秀!你……你居然真的见死不救!”张玉清一张脸,气得煞白,抖抖索索地指着陈秀骂道。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以前那么困难,我勒紧裤腰带送你上学你都搞忘了!”
“早晓得生下来就送人,还不白吃我这么多年饭!”
送陈秀上学,还不是因为三姐弟中,只有陈秀能读书。
如果陈强真的争气会读书,张玉清即便是卖血也会供着,哪里还轮得到陈秀?
张玉清,不过花点小钱,为自己养了个血包!
这么多年,她花出去的那点钱,陈秀早就数倍地偿还!
最残忍的话,竟出自亲生母亲。
朱志军心疼地扶住陈秀,生怕她承受不住。
朱志军的原生家庭,互敬互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