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子履眼见自己不出面,那边是摆不平了,于是摘下斗笠,向李二福笑了一下。
“你既认本官是个好官,最近一个月,便多找几个乡亲,轮流巡堤望水。大樟里就在鲤鱼江边对吧,看紧了,准没错。”
说着,大步走向常平仓大门。
李二福愣了一下,隐约想起这声音,好像在公堂听过。
忽然,他“扑通”一声以头点地:“谢老父母提醒,小的今晚便开始巡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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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履一边走向常平仓,一边盘算方才听到的消息。
北山墟离县城只有十七八里,就算推独轮车运粮,一天也足够往返。歇家运粮入城,每石耗费最多5分,并不算高。
如今乡下每石6钱,城里却要9钱,太奇怪了。
就这么一点点距离,差价怎会如此之大?
歇家每石赚2钱5分,倒一手利润竟高达四成?吃相那么难看的吗?
陈子履还没想通,已走到常平仓大使面前。
仓大使邹杰也是吃公家饭的人,当然认识县太爷。
他见县太爷竟亲自来管这等小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跪地拜道:“小人见过堂尊。”
陈子履淡淡道:“你既认识本县,难道不认识本县的大印吗?孙二弟带牌票来入库,你为何不收?”
邹杰叫屈道:“堂尊恕罪。常平仓历来只储五谷,这红薯是西洋舶来之物,小的实在不敢存放呀。若是坏了……”
“本县让你收,你就收。一个月之内,坏了算你的;一个月之后,坏了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