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你与林舒非亲非故,如何敢造红契?”
“她哥哥林耀,早立下白契……”
“哼哼,还敢狡辩。”
陈子履早就查了个水落石出,自是信心满满,“啪”的一声再拍惊雷:“户房司吏周复何在?”
周复目睹这几天衙门的巨变,一直忐忑不安,猛地听到自己名字,连忙从侧边走出。
脚步虚浮间,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卑职在。”
陈子履扬了扬手里的纸片:“你给乡亲们念念。”
“是,”周复走到案前拿起一看,顿时面露难色。
“你不念,那本县念?”
“不不,小的念。崇祯三年……”
“大点声。”
“是是是,崇祯三年四月二十三,东津里林耀,打翻丁永奎美酒一坛,应赔……若超期不归……”
周复刚刚念到一半,堂外便开始交头接耳。
“以人抵债,两不相欠”八个字一出,更是一片哗然。
父卖女,兄卖妹,夫卖妻……这些事在灾年确实不稀奇。
可毕竟有违人伦,实在活不下去了,才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丁永奎就为了一坛酒,便逼别人卖妹子,太过分了,大伙儿着实看不下去。
还有,什么样的一坛酒,值得十两银子?莫不是狮子大开口,故意讹老实人吧?
陈子履一拍大案,转头向丁永奎问道:“你买的什么酒,值得十两银子?”
“回县太爷的话,是一坛三花陈酿,三十年的。”
“本县再问你一次,到底是什么酒?”
“三十年三花陈酿。”
“记录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