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多则几百斤,少则几十斤,不用几辆大车都拉不完。
按市价粗略估算,耗费不会低于800两。
比预想的100两,整整多了7倍。
要知道,为筹备赈灾粮,备用银、脏罚银早被花了个底朝天。
县库内,则只剩一半银钱。且剩下的另一半银钱,还要陆续调拨给各卫所发饷,不能轻易动用。
光凭县衙之力,实在支撑不起这笔耗费。
陈子履忍不住抱怨:“沈大夫莫怪,必须备这么多吗?”
沈汝珍知道衙门没什么钱,可正如对方所说,医者父母心。
既答应主持药局,自然要为灾民尽力争取。
于是长叹一声,细细解释起来。
原来浔州之潮湿闷热,更甚于广州,每逢水灾必发瘟疫,连绵数月不止。且所爆发之疫症,极易反复。
病人往往要吃上七八服,乃至十几服药,才能勉强痊愈。
是以药材的耗费,比平常多了几倍。
假设一千百姓染疫,则须备下六、七千服药。扣门一点,每人只配五服,也要五千服。
茯苓、茵陈、白术等主药用量大,每样预备几百斤,一点都不多。
沈汝珍又道:“但凡水患,上吐下泻最为常见。另外二个方子,可以少备一些,藿香正气散却要管够……”
“哪里止一千病人?”
沈青黛正在一边擦拭药柜,听到这里,忍不住放下抹布,插话打断。
“爷爷,我昨夜便说了,得按两千病人备药,至少一千五六百。”
“不会吧!咱们县有那多人吗?”
陈子履有些吃惊。
要知道,在贵县的户籍册,只有五千多户人家。哪怕加上军户,亦不会超过六千五百户,即五万多青壮老幼。
六千多户人家,便有两千人染疫,三户中一,未免太倒霉了吧。
沈青黛却很笃定,答得斩钉截铁。
“谢村、东津等几个市镇,每逢墟日赶集,比城里还热闹几分哩。只是大家不进城,你又不下乡,不知道罢了。”
说着,又转向沈汝珍道:“咱们哪次出诊,不都得给几十个老乡看病?城里可有这么忙的?”
陈子履听得苦笑连连。
按大明惯例,一县一府之堂官,是不能轻易下乡的。
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既不能下乡细究,便只能通过户籍、实征等簿册,了解治下民情。
至于簿册未载的部分,询问户房胥吏、各乡里长,人家也不肯明说,只能靠猜。
医者出诊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自然比自己更清楚。
三人聊得热闹,林杰、林舒也凑了过来。
林杰道:“沈姑娘说得不错,光咱们甲便有五六家佃户。每次催粮,没有他们的名字。”
林舒也道:“听我哥说,他们以前也是军户,军屯被占了,才成了佃户。”
陈子履愈发吃惊,一个甲便有五六户不纳粮,看来本县的隐户情况,比广东还严重。
他连忙祭出AI,重新调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