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流年不利!真是流年不利。”
夸克·琼打开了话匣子,把沦落济州岛的缘由,一五一十道了出来。
原来,自从郑芝龙接受招安,得到福建官府的支持,实力便不断壮大,逐渐压倒了“十八芝”的其他头目。
几年来,相继击败李魁奇、钟斌等几个把兄弟,一时风光无两。
刘香见势不妙,便带着船队逃往粤海,暂避锋芒。
这个变化给濠镜澳(澳门)造成了重大影响:
其一,刘香在粤海作乱,使得广东海商十分忌惮,很多没有自保能力的商船不敢轻易出海,影响了商贸。
比如高雷廉三府盛产甘蔗,蔗糖产量一直很高。
往年,糖商会用小海船将蔗糖运往澳门,经中间商卖给西洋海商。西洋海商再运回欧罗巴拍卖获利。
今年刘香淫威太盛,糖商宁愿不做生意,也不愿冒险纯赔,蔗糖交易顿时大减。
其他大宗货物也类似,商客或者少运一些,或者干脆歇业。
澳门市面因此萧条了两三成,惨淡了不少。
大海商或许没有伤经动骨,可对于本钱少的倒爷,比如夸克·琼之流,却是致命的打击。
其二,郑芝龙把持闽海之后,态度愈发强硬,引起了荷兰人的强烈不满。
巴达维亚(雅加达)派出多艘武装盖伦船北上,增强了热兰遮城的实力,试图以武力向郑芝龙施压。
郑芝龙会不会屈服暂且不知,不过实力大涨之后,荷兰人可不会吃干饭。
他们或运鹿皮前往长崎,或干脆打劫路过的海船,发笔横财。
夸克·琼认为留在澳门等于坐以待毙,于是搭了佛郎机人(葡萄牙人)的便船,打算去长崎看看。
没想到,过闽海时又被荷兰人盯上了。
他们逃了五天五夜,眼看快到长崎了,又不幸遇上风暴,被刮到了济州岛。
说到这里,夸克·琼忍不住一声哀叹:“陈公子,哦不,我现在该尊称您为陈巡抚。您说说,这是不是流年不利?”
“哈,确实比较倒霉。你们的船也冲滩了吗?”
“那当然。我们的船搁浅了,急需弄回海里去。可该死的荷兰人,一直在围攻我们的船。”
“他们竟如此凶狠?”
陈子履知道岛的东边有红毛鬼子,没想到不是一股,而是两股。
再细细一问,佛郎机商船是一艘澳门造老闸船,舱内大部分是货物,连商客带水手只有五十多人。
荷兰人却是大型盖伦船,拥有近两百名雇佣兵,战斗力很强。
两艘船搁浅的地方不远,风暴稍稍平息,荷兰人就找到了佛郎机船,再次展开围攻。
荷兰人的想法非常明确,以佛郎机船的货物,弥补海难的损失。
夸克·琼连续战斗了好几天,听说老朋友也在岛上,自告奋勇过来求援。
也是他运气好,一下就找到了。
“尊敬的陈巡抚,我们都是老朋友了,您一定要施以援手啊。那个……费用好说。”
说着,夸克·琼又转向林杰,连连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