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
“相公何话要说……”
“钱粮,钱……诸位速速回家去取钱运来!赏军劳军要快,莫让那苏將军觉得咱们湖州人敷衍了他……”邢岳忍著小腿抽搐之痛,左右说著。
“这就去这就去!”
邢岳挥著手:“都去都去……”
自也是邢岳不必眾人来扶,他手撑著墙,站定之后,眾人飞快也去,还有几个湖州军汉再来扶他……
小腿抽搐未好,邢岳已然吩咐左右军汉架著他下城楼去,他得去,他得亲自去那营寨,得是第一时间。
他得去问將军苏子卿,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城门在开,邢岳上车,左右军汉簇拥著他出城去,那战事还在继续,只是贼人已是越来越远。
其实能看到苏將军在何处,那军阵后面一彪百十骑,远远看去,已然只是一个小点,但苏將军就在那里。
鸣金了!
再远追,便是军汉就听不到鸣金之声了,不必再追,这些灰布麻衣之辈,多杀少杀,无甚重要,还有百万之贼,也杀不完。
邢岳车架在走,走得极快,身后车架也多,多是郎中药品……
陆陆续续,还有车架出城,载著钱粮与酒菜之物。
直往都往那营寨里去,只管一靠近,便是满地的尸首,乃至还有那將死未死之人痛苦的哀鸣。
那营寨里出来了许多辅兵,身穿皮铁甲,范阳笠在头,红巾系在胸前,长枪大刀,又砍又刺,好似全无一点怜悯之心。
便越是哀嚎,越是多捅几下。
邢岳从车窗看去,眼前之景,加上空气中瀰漫的腥臭味道,让他连连作呕,却是这车帘依旧掀起不落。
那辅兵带来的平板车架,装著一具一具的尸首,皆往一处去堆,那一处,便也越堆越高。
邢岳车架到得寨门,他並不进去,下车,在寒风中站立等候,等候苏將军引兵归来。
其他车架,只管往大营里去,那郎中更是脚步飞快,去寻何处是伤兵所在,寻到之后,立马就去帮衬军中医官干活……
杜兴在接车架里的钱粮之物,只管让他们运到一处停放。
苏將军打马回来了,踏雪乌騅马走得很慢,浑身泥泞稍稍干了一些,面无表情,只把铁盔夹在腋下!
正是阴云转了晴,夕阳从西边照来,照在那苏將军高大的身躯之上。
残阳,似血。
苏將军沐浴血光之中,摇摇晃晃而来,说不出的肃杀威武!
邢岳看得是目不转睛,也忘记了上前去迎几步,他就看著……
直到苏將军沙哑一语说来:“知府相公何以此处等候”
邢岳才惊喜之中迈去步伐,走到那疲惫不堪的马旁,笑来,落泪,再说:“將军辛苦,將士们辛苦!”
苏將军翻身下马,动作缓慢,站定之后,把腋下的铁盔递到一旁,才来答话:“终是胜了!”
邢岳竟是叉手躬身一礼:“苏將军受我一拜。”
苏武抬手去扶,轻轻摇头:“邢相公,请入大帐去坐。”
邢岳连连点头:“好好好,將军请!將军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