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正中,忽然开始授了授官帽上的左右黑色帽翅,然后顺了顺身上的衣衫,袖子也甩了几下,甩得平平顺顺然后,端正坐定,便把表情板了下来,甚至还有虎目微微一张,便是威严得紧。
片刻,苏武进来了,龙行虎步而来,身后几个大汉跟隨,进门之后,拱手一礼:“见过谭相公!”
“嗯——”谭相公自是鼻孔出气,斜眼打量。
苏武自顾自去坐,谭相公已然就皱眉,这廝依旧如此,好生无礼,目中无人。
谭相公岂能不给点威严出来,便是浑嗓来问:“战事如何啊”
这谭稹一个自小阉割之人,嗓子一浑起来,便如公鸭子在叫。
苏武还在左右看呢,怎么连茶水都没一盏,头也不抬就答:“回相公托天子之洪福,托枢相之威势,战事顺利非常,歙州睦州,已然拿下,如今之贼,就剩下新城一处,正要来打。”
“什么”谭稹下意识站起身来。
辛兴宗也是双眼圆睁,立马出言:“苏將军此话当真”
苏武只问:“茶呢怎么连茶水都不招待一盏,我日夜兼程,行军打仗,生死置之度外,到谭相公这里来,怎的连茶水都喝不上”
谭看看苏武,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却也不说话。
自还是辛兴宗来说话:“上茶上茶——.”
然后辛兴宗又问:“苏將军,军中可无戏言,谎报军情,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苏武隨意点了一下头:“方腊已然擒在军中,贼人那些什么丞相、尚书、將军,我抓了无数,方腊之叔父已然也刚刚擒获,方腊之侄,已然伏诛,等得两日,就都到了。”
谭稹陡然感觉有些泄气无力,呆呆一坐,嘆了一口气去,不言不语。
辛兴宗挤出一个笑脸:“恭喜苏將军,贼眾皆擒,社稷之福也,天子之福也,朝廷之福也!”
苏武摆摆手,笑道:“虽然贼人悍勇,但战事倒也不难———
谭稹闻言,忽然抬头,心中早已不爽,一语要去生气,又吞了吞口水,
收了回来,又认真打量了一下苏武。
不免也想,怎的这个苏武打仗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
凭什么
谭稹生气是自然,却也有羡慕,著实羡慕,这般大功,若是在他谭稹之手,那真是回京就要入枢密院,不是什么枢密院使、枢密院事,签书枢密院事那是不在乎下的,立马就是大权在握,甚至也就与童贯平起平坐了,京中之人,哪个不称一声谭枢相
从京城出来的时候,谭稹显然就是这么想的,乃至,那些相公们也是这么说的,天子也是这么寄望期待的—
如今,事情已然要收尾了,一切成了梦幻泡影。
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做得不对导致事都成了,却与他谭稹无关
却听辛兴宗来问:“苏將军,既是如此连战连捷,怎的我这里却不曾听闻什么消息”
苏武直白一语:“浙西多山,那自是我有意封锁了消息——”
“这般是为何啊”辛兴宗不解问道。
苏武看了一眼辛兴宗,又看了一眼谭稹,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