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很强,能大致判断是不是在说谎。
而且,周围的群眾也能起到一些监督作用,大家都是一个地方的,知根知底,你有没有被罗半官欺占財產,大家还能不知道
他们是绝对不能容忍有人冒领的,毕竟罗半官的財產,大多都是强取豪夺来的,要是被人冒领了,他们这些真被抢的人,到最后岂不是分不到东西
在分地的时候,最开始的老乞丐也分到了他被抢的四亩薄田的地契,还有一笔算是补偿的大洋。
他拿著地契,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激动,只是用手指摩挲著地契,愣愣发呆了很久,有些落寞。
他是被侵占田地的人里,少数顽强抵抗的,他的结局也比较悽惨,两个儿子都死了,老婆也死了,自己也落了残疾。
倒是那些忍气吞声的人,在多年以后,不仅拿回了田地,家里也还有人。
而他,虽然拿回来了祖田,但家里只剩他孤家寡人一个了,甚至可以说,他已经没有家了。
他在旁边站了很久,有些意兴阑珊的离开,捧著地契,走到了自己的四亩田地前。
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身形极其高大的人,手里捏著个身穿道袍,满头是血的中年人,把他掛在了田地里掛稻草人的木桩上,然后为他戴上稻草人的帽子。
这一幕有些惊悚,但老乞丐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因为他认了出来,那个极其高大的人,就是之前出手帮他们抢回地契的神仙“张麻子”。
他握著地契,快步走了过去,刚要跪下磕头,脑子却突然想起神仙之前给自己说的话,虚假的神明才让人跪下,真正的神明只会让人站起来。
他连忙挺直腰板,看著张之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感觉没什么可说的,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深深鞠了一躬。
张之维把先前从罗府逃走的野茅山法师废掉,依法炮製,掛在稻草人木桩上,隨后扭头看向老乞丐。
“怎么报了仇,也拿回来地,你的情绪却不高啊”
老乞丐坐在田埂上,声音沙哑,带著酸楚:“地是拿回来了,可是失去的妻儿,永远都回不来了。”
张之维没有说话,虽然他有时候显得嫉恶如仇,但他的共情能力不强,有些东西他並不能感同身受,也无法体会软弱者的痛苦和恐惧,所以,他並不善於安慰別人。
“不过……我还算运气好的,”老乞丐抬起枯瘦的手,指著不远处的几个土包,道:“那土堆里头埋的是东头的老李家,他们是连人带屋被罗半官一把火烧了,什么都没剩下,一家人都没了,还是村里人看不下去,隨便拢了点土,让他们入地为安了。”
“跟他们相比,我好歹还活著,好歹还有一条命,每逢过节,还能给
老乞丐絮絮叨叨的说著,话里没有什么怨恨,只有一种被命运碾压过后的释然。
张之维沉默的听著,他看了一眼被掛在木桩上,如同真正稻草人的野茅山法师,又看了一眼这个失去一切后,只能从更悲惨者的身上寻找一丝慰藉的老人。
在这片沉重的大地上,这样的故事,这样的比较,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苦难从来不是比较级,但活著的人,却只能靠著这种近乎残忍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