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就晃。
大部分利润被他悄悄藏了起来 —— 塞在床板下的铁盒里,铁盒是以前装饼干的,上面的图案都磨掉了;
裹在旧毛衣的夹层中,毛衣是他娘织的,有点小了,他舍不得扔;甚至把几张十元的票子夹在笑笑的《安徒生童话》里,夹在 “小美人鱼” 那一页,书角都被他翻得起了卷,怕丢了,也怕孩子看见闹。
凑到现在,流动现金已经近两千块。这钱攥在手里,暖得像块小暖炉,可分量又轻得像片羽毛 —— 够补点货,比如进二十双童袜,颜色都是笑笑喜欢的粉色;
够交下月的租金;却够不上他心里那个更大的念头,那个在笔记本上画了好几个圈的 “童装加工” 计划,圈都画得很深,把纸都戳得有点破。
他比谁都清楚未来十几年的日子会怎么变 —— 上次去市里,看到百货大楼里的童装专柜排起了长队,进口的小外套要一百二十块,比他店里最贵的衣服还贵两倍;
可还是有人买,家长捧着衣服跟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叠好;听进货的小贩说,再过两年,私人服装厂会越来越多,要是还只靠倒腾别人的货,迟早会被甩在后面;
因为别人能拿到更便宜的一手货,而他只能从批发商那拿,成本高,利润薄,还容易拿到次品。可往前跑,就得动那笔定期存款;
四万七,是他的底牌,是笑笑未来的学费(当时县城小学学费一学期五十块,这钱够交十几年,还能给笑笑买课外书);
是孩子万一生病的医药费(上次笑笑发烧花了八十块,这钱够看五百多次,还能请最好的医生),是再遇到黑皮那样的麻烦时的救命钱。
动五千?一万?哪怕只是四千,也像在心上割块肉 —— 万一亏了呢?
万一被钱老西(县城里出了名的爱打听事的人,总爱凑到店里问 “凡子,最近赚了不少吧”,眼睛盯着收银盒,还会趁人不注意往柜台里瞟)察觉了呢?
这小县城里,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传得满城响,他不敢赌,也赌不起。“安于现状” 还是 “冒险一搏”?
这问题像根细刺,扎在他心里,连喝口水都觉得硌得慌,连梦里都在翻存折,有时梦见存折丢了,吓出一身冷汗,醒来摸遍床板才安心,手心都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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