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老板正往这边瞟,镜片反射着晨光,那老板上个月刚被黑皮抢走两盒钢笔,现在见谁聊黑皮都怕惹祸,手里的账本翻得 “哗啦” 响,连肩膀都绷得像拉满的弓。
王猛立刻闭了嘴,拿起扫帚往店角躲,扫地面时比平时卖力三倍,连橡皮屑都要捏起来丢进小纸篓,扫帚杆都被握得发白。
“凡子,这下可算清净了!”
这天中午没客人,阳光透过玻璃门洒在柜台上,把货架上的童袜照得发亮,连灰尘都在光柱里跳着细碎的舞,落在林凡的账本上,像撒了把金粉。
王猛靠在柜台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藏不住兴奋,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着节奏,“嗒嗒嗒” 的,像在打不成调的拍子,指节上的老茧蹭过木头柜台,留下浅痕。
“没想到黑皮这孙子也有今天!真是报应!以后再也没人敢来收那破‘管理费’了!”
林凡正低头核童装进货单,笔尖在 “纯棉外套・每件 18 元” 那行停了停,纸上的墨迹还没干,蹭得指尖有点发蓝 ——
钢笔是三块钱买的英雄牌,笔尖有点歪,写 “8” 的时候总显得扁。头也没抬,语气淡得像扫过店门的风:
“猛子,祸从口出。这事儿过了,就烂在肚子里。咱们就是守小店的老百姓,黑皮是谁、为啥进去,跟咱们没关系,明白不?”
他说着,抬眼往店外扫了一眼 —— 街对面文具店老板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货架上的笔记本,指尖把本子翻得 “哗啦” 响,连手指都在抖,生怕被当成 “嚼舌根的”。
王猛愣了一下,随即拍了下后脑勺,掌心的老茧 “啪” 地响,连忙点头:
“明白明白!我啥也不知道!”
他做了个 “封嘴” 的动作,手掌紧紧贴在嘴上,指节都泛白,可眼睛里的喜色还是溢了出来,像盛不下的光。
转身擦货架时,嘴里哼起了不成调的《东方红》,调子跑了八百里,却透着股松快,抹布擦过童衣的棉布,留下淡淡的水渍,他又赶紧用干布蹭了蹭,怕留下印子。
林凡看着他的背影,笔尖在进货单上轻轻划了道线。
他知道,这平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