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给林凡递个 “这下好了” 的眼神,嘴角压着的笑像刚冒头的春芽,顶着点嫩白;炸麻花的赵姨装麻花时,多给了孩子半根,说 “吃吧,管够”,语气里的底气比往常足了十倍。
林凡的 “笑笑宝贝屋” 还是每天清晨六点半开门。
木门推开时 “吱呀” 一声,带着老房子的温吞,门轴上的锈迹蹭出细碎的声响。
他穿着那件洗得发蓝的白衬衫,领口扣得整整齐齐,连第二颗纽扣都没歪,站在货架前整理新到的童袜;
指尖捏着袜口轻轻抻开,淡粉色的袜面上绣着小小的小熊耳朵,耳朵是浅棕色珊瑚绒做的,捏起来能感觉到绒丝的回弹;
袜口缝了两圈莱卡橡筋,拉到最大能撑到十五厘米,松开后立刻恢复原状,不会松垮垮地堆在脚踝;棉线织的细密针脚没歪一根,抻到最开也不会崩线,连袜跟的弧度都熨帖得像贴在掌心。
他的表情平静得像晒过太阳的井水,连眼底都没什么波澜,仿佛那晚蹲在五金店后巷盯梢、跟着警察去作证的惊心动魄,只是一场醒了就忘的梦;
后巷的墙是夯土墙,掉了不少皮,露出里面的碎石子,他蹲了快两个小时,膝盖压着颗拇指大的石子,回家后发现裤膝盖磨破了个洞,里面的秋裤还沾着墙灰;
夜风裹着垃圾桶的馊味,他攥着手机的手心里全是汗,屏幕都被按得发烫,这些细节像被揉皱的纸,藏在平静的褶皱里。
只有王猛知道这平静下藏着什么。
他给林凡递搪瓷杯时,手还会轻轻抖 —— 搪瓷杯上印的 “劳动最光荣” 字样掉了一半,只剩下 “劳动” 两个字还清晰,杯沿缺了个小口,是上次搬货架磕的,边缘磨得有点糙,蹭到手指时痒酥酥的;
杯底沾着浅褐色的茶渍圈,是没洗干净的旧痕。热水晃出小半圈,在杯壁上留下淡白的印子,淡淡的茶碱味混着热气飘出来,是他早上特意泡的粗茶,茶叶是从老家带来的,梗多叶少,却耐泡。
王猛眼神里满是近乎崇拜的光,混着点没散的后怕,擦货架时总往林凡身边凑,抹布在铁架上 “沙沙” 响,嘴张了又张,想问 “那晚你咋知道黑皮会去偷五金店”,可每次都被林凡的眼神按住:
林凡会轻轻摇下头,或者指一下店外 —— 比如街对面文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