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左手所书。方才那幅《华山碑》乃右手所书。双手能书,且风格迥然不同,可不是奇技。”
绿柳儿看见第二幅字便知输了,她轻咬着下唇,颇有些怨愤,又回头望了望身后帘幕深处那个绰约的俊影,轻哼了一声,眼眸里尽是哀怨和娇嗔。
谢三娘也不评说结果如何,只道:“下一场较画品。”
第一幅捧出的是绿柳儿临的虎头三绝顾恺之的《洛神赋》。因顾恺之这幅画作气象恢弘、大气磅礴,兼之人物众多,极难临摹。绿柳儿巧妙选取溪边神女一景。她所绘洛水神女衣带翩然,栩栩如生,令人眼前一亮。
三娘又将绝尘的画作取出,却非大家名品,只见画得是一片桃花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其中隐约显出一个女子,身形绰约,姿态如仙,一双眼眸异常明亮,脸容却被面纱遮住,难以窥得其真容。
两幅画稿皆成,旭晨笑问:“那《洛神赋》笔迹周密,紧劲连绵;轻盈爽利,线条流畅。比之那幅不知名的桃源之作,胜得毫无悬念吧。宁之,你那位绝尘姑娘终究略逊一筹啊。”
宁之却怔怔然凝望着那幅《桃花源》,“果真是她……”
旭晨头一回见他如此失态,像丢了魂一般,倒是吃了一惊,伸出五指在他面前晃了两晃,疑道:“你这是怎地?见鬼了不成?”
宁之黯然,“她怎会沦落如此……”
旭晨更是不解,“你是魔怔了?念叨些乱七八糟的?”他忽地恍然道:“宁之,难不成你识得这位绝尘姑娘?该不会是你始乱终弃吧?害得人家一身凄苦,沦落风尘?哎呀,宁之,今日我可是头一遭看清你的真面目!原来楚大公子表里不一,面上一本正经,内里却是个风流子!”旭晨借机狠狠奚落一番。
宁之也无心驳他,只是静静望着画中人,眼含歉疚。
贾公子一脸尖酸像,开口道:“绝尘姑娘技艺不过如此,三娘不必再故弄玄虚了,直接唤她出来,若真有倾城之色,也不枉各位爷今夜出的大价钱。”
此言一出,立时有人附和道:“对,拉出来瞧瞧。若是寻常货色,莫怪爷今个要讨回那五百两花银的入场费了。”
三娘仍是镇定自若,笑意盈盈。
蓦地,真珠帘动,一阵清风吹过,《桃花源》画卷飘动,片片桃瓣风前落。
贾公子拾起衣袖上一片娇艳桃花,惊得说不出话来,猛抬头望向《桃花源》,只见画中已是空白一片。
室内景象剧变,周遭桃花嫣然,风徐徐,花绵绵,疑入武陵春。此等景色竟与绝尘画中之景别无二致。众人讶然,惊奇不已!
众人才见画中桃源变作真景,正自啧啧称奇,忽地又见那画中神女衣袂翩然、破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