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别苑以白云为藩离,碧山为屏风,清幽之极。瘦竹质朴无华却高风亮节,固、直、空、贞。楚大人还说自己是庸人一个?”
宁之微笑,他爱竹,并非只因翠竹四季常青,更是因竹本固,竹性直,竹心空,竹节贞;固以树德,直以立身,空以体道,贞以明志,竹之节操品性实乃修身立命的典范。
他轻叹:“人生短短数十载,如朝露昙花,一枕华胥,谁不是在天地熔炉、红尘炼狱中苦苦挣扎。若真能抛开尘俗,闲看庭前竹影横斜,聆听鸾鹤仙灵妙音,不亦快哉。”
凌萱略显诧异,“楚大人当真这般想?我本以为大人身居高位,不赀之躯,怎会明白隐逸之情结。”
“在下生在官宦之家,身居朝堂之上,也是无可选择。虽不能枕泉漱流、寄情山水,但仍然十分钦佩善建不拔、砥砺名行的世外高士。”
“心同野鹤与尘远,诗似冰壶见底清。”她又道:“冒昧求教,‘宁之’可是楚大人的字?不知出自何典?”
宁之道:“无他,唯安宁矣。”
“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她低吟。
宁之听闻,眼眸陡然明亮,如星辰闪烁。能一语道破他的心思,她是第一人!
凌萱又问:“我见楚大人房中有幅丹青,画中女子温婉美丽,目含柔情,甚是传神,敢问可是尊夫人?”
宁之忽转黯然,“我并未娶妻,画中人是我母亲,她已过世多年了。”他遥望向明月,似在追思。
凌萱观他神色,知是触动了他伤心之事,略感歉意。
宁之很快收神,转向她道:“还未向姑娘交代,敝姓楚,名君涵,字宁之,任职殿前侍卫统领。”
凌萱施礼道:“楚大人身份贵重,先前是我失礼了。”她虽早已猜到他身份贵重,却未想到如此尊贵。
宁之却道:“实是在下失礼,之前隐瞒姑娘也是不得已,更不该将姑娘留在磅礴大雨之中。宁之心中甚愧。”
“楚大人无须如此,这本在情理之中。也教大人得知,我姓柳,闺字凌萱,号绝尘。”
“柳姑娘若不弃,可称在下‘君涵’,或小字‘宁之’亦可。”
“楚大人哪里话,我再不识礼数也断不能如此逾矩。”
宁之见月影渐移,道:“更已深,柳姑娘先行歇息吧。”
凌萱却道:“楚大人应有所问。”
宁之已知她言外之意,“柳姑娘误会了,我带你来此,并非是将你当作疑犯。”
凌萱又问:“我知晓旭晨公子身份贵不可言,他遇刺之事关系重大,又恰逢我在揽月阁露面,大人有所疑问实属应当。”
“我信你”,他几乎脱口而出。
“楚大人的信任从何而来?”她略显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