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宿业已成定数,今生果报由是则生。众生难脱此理。然凡人冥顽,只见后果,不寻前因。是以菩萨畏因,凡人畏果。”
明思一时语塞,无可辩驳,白净的面颊微微泛红,眼中的敌意和鄙夷已消散,他抿了抿唇,又道:“你又非佛门子弟,念得哪方佛理?”
“佛门即法门,乃渡化众人、导引修行之门径,而非阻人向佛之壁垒。自性清净法身众生同具,何人念不得佛理?”柳凌萱随即发问。
明思双手合十,施礼道:“女檀越见罪,小僧多有失礼。”他不作出那副傲慢无礼的模样时,十分温顺和气,虽一身缁衣,毫无修饰,但眉眼细长,鼻梁秀挺,唇红齿白,十足一个清秀绝伦的美男子。
柳凌萱谦道:“明思师傅不必如此,小女子当不得。”
明思望向她,清澈的双眼中略带忧郁,道:“姑娘妙思妙言,可是专程来点化小僧?小僧有一惑。都云佛门清静,为何我立于清净之门,却修不得清静心,离垢境?”
柳凌萱略略思索,道:“菩提只须心中觅,何劳辛苦向外求。”
明思一震,顿有所悟。
两人正说话间,忽听内侍高唱皇帝皇后驾到。
柳凌萱与凌烟回身行叩拜礼。明思则行合十礼。
皇后虚瞟了一眼明思,笑盈盈对皇帝道:“二皇子清修日久,臣妾原本还担心他枯寂落寞、忧思郁结,今日见二皇子言语晏晏,也宽心了些。”
明思道:“小僧诚心向佛,前尘俗事尽抛。请檀越主唤小僧法号明思。”
皇帝眼风扫过柳凌萱,又望向明思,沉沉问道:“你既潜心修行,如何又沾染凡尘事?”
明思垂首答道:“回檀越主,小僧只是与这位女檀越探究佛理。”
皇帝又转向凌萱问:“若朕记得不错,你是玄门道家,怎么倒论起佛理了?”
柳凌萱行礼,“禀圣上,民女以为万法归一,佛道同源,故与明思师傅论辩。”
皇后仍是含笑道:“明思佛法精深,不如将你二人方才论佛之理道出,也好让我等俗人熏陶佛门妙法。”
明思始终不曾望向皇后一眼,只是垂了头答道:“小僧方才只是与这位女檀越试论普度众生之义。”
皇帝问道:“似我心中无佛,你要如何渡我?”
明思对曰:“方才这位女檀越所言‘觉路满大千,众生皆可赴;法门唯不二,同游选佛场’也令小僧获益匪浅。”
皇后追问:“明思果然佛缘深厚。但似我等全无慧根,悟不得不二法门。又当如何?”
柳凌萱心中暗惊,此问别有用意。不二本为平等之意,然佛家讲不二法门,意指不可说,既不可说如何阐述。这一问无论明思答与不答,皆是落了下乘,未得佛法要义。而明思面有愁思,闭口不言,显然也是陷入困境。
原来这是针对明思而来,而自己恰巧作了回引子。
柳凌萱暗道明思与她萍水相逢,尚且思量为她开脱,足见他心底纯良,先前的无礼也只为长久以来遭受不平所积怨气。不忍见其入难境,她开口道:“禀皇后娘娘,方才民女也与明思师傅试论此理。民女只道‘天下莫大于秋毫之末,而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