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萱望向赵巺,头一回见他如此哀伤落寞,不似平日里总是嬉戏玩笑形容,心中虽有不忍,却也不会因此一改初衷。
赵巽黯然,沉默须臾才抬头道:“父皇,儿臣不想让人笑话,说儿臣依仗皇家威严逼迫强娶。”
皇后望见赵巺双目微红,暗自叹息一声。虽然此前赵巺也曾向她求告要纳宫人为妃,但被她回绝之后,他毫不在意、一如往常,可见多半都是与成怡赌气的玩笑,而此次情形却全然不同。
皇帝开了金口,“今日暂且作罢。想必众卿也疲惫困乏了,散了吧。”
众人告退离席。
赵巺郁郁不畅,迳直回了毓璃宫。
楚君涵被父亲叫住,随他一道回了相府。
一进书房楚中天便斥道:“今日若非太子出言,你是否便要自作主张向圣上请求赐婚?”
楚君涵从未见父亲如此动怒,仍是直言不讳,“是!”
“好!看来为父之前的训诫你全当成耳旁风。你果然出息了!”楚中天厉声道。
楚君涵双膝跪地,“请父亲稍息怒气,切莫损伤身体。”
楚中天神色略有缓和,“你心中还顾念为父?我还以为你满心里只有那个卑贱的舞姬。”
楚君涵驳道:“父亲明知她并非舞姬,何必言语相轻。”
“她是否舞姬无关紧要。你若想娶她进门,除非我死。”
楚君涵见父亲如此坚决,不禁问道:“难道父亲如此介怀她的身份?眼下她虽被视为罪臣之女,然而待柳大人正名之后……”
楚中天怒而打断他,“莫说柳云舟翻案之事难如登天。即便她不再是罪臣之女,依旧是个孤女罢了,纳为妾室也是有损你身份。”
楚君涵却道:“我若娶她必为正妻。她是士族贵女或是失恃孤女,与我而言毫无二致。”
楚中天怒目而视,“一派胡言!”
楚君涵不禁抬头望向父亲,父亲待他有时确实稍显冷淡,却从未有过这般疾言遽色。
楚中天也居高临下望着他,似乎为方才斥责太重暗悔,叹息道:“这是你头一回如此忤逆。为父不喜此女,她机心不浅,只怕日后横生事端。”
楚君涵又辩道:“她虽有城府,但绝无害人之心。她能舍命救太子,足见良善。”
“她舍命救太子,今日却坚拒太子,与常理不合,可见另有图谋。”
楚君涵自然不赞同父亲所言,“父亲对她的看法未免有失偏颇。”
楚中天已隐了怒容,“是否有失偏颇,日后便见分晓。只是她接连拒绝了十三王和太子,你以为她能将你瞧入眼中?”见儿子答不出话,他又语重心长道:“再者,太子看上的女人,难道你还要染指?”
楚君涵面色霎时惨白,再无言语。
楚中天直刺他痛处,一击奏效,趁机又道:“昨日陆尚书还与我提起,他女儿已过了及笄之年。你得空登门拜访一趟。听说陆氏女个性淳厚、温顺体贴,若你瞧得上,陆尚书定然很愿意从速结亲。”
楚君涵沉沉回道:“儿子近日不得空。父亲勿怪。”
楚中天又道:“躲得了初一,躲得过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