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惨了。所以小人才不得不防备着。”
楚君涵向牢中望去,见那人头发如枯草,面色如黄土,衣衫烂成一条一缕。他浑身散发着恶臭,整个人如同发霉腐烂了一般,除却一双血红的眼睛,完全看不出是个活人。他兀自乱抓,直如疯魔狂舞,口中只发出赫赫的怪叫声,十分凄厉,听得人撕心裂肺。
楚君涵面有不忍,问道:“他所犯何罪?刑期几何?”
“小人也不清楚。他在此处少说也关了十来年了,又疯又哑的,哪里还有人去管他。”
“稍后我要调取他的卷宗来查。”
“像他这样的人多了去了,除了刑部大牢,天底下的牢狱还多着呢。大人您一个人怎生查得过来……”那名狱卒自知失言,便噤了声。
楚君涵叹息一声。“以后不许再凌虐囚犯。”
狱卒应了,将他引到了最里面的一间囚室,将灯笼挂在壁上,先行离开。
隔着牢门,楚君涵望见那一袭白衣已染了不少尘埃。
柳凌萱一动不动,也未看他,幽幽道:“楚大人不该来此,有损您贤身贵体。”
楚君涵听出弦外之音,见她眸光依然澄澈,却不似往日闪耀,正如明珠微微蒙尘。
楚君涵道:“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只是由他。’今日姑娘宁愿忍受猜疑羞辱,也不愿危害他人,倒教我更看清了姑娘的本心。”
柳凌萱望向他,眸光熠熠,“楚大人不问我缘由?”
“何须再问,你已是有口难言,有冤难诉。”
柳凌萱她起身走到牢门前,问:“楚大人来也不为问我案情?”
“我来只是告知姑娘,凌烟姑娘已在毓璃宫中,太子殿下与我会照看好她。”
柳凌萱蓦地垂首,“如此我便放心了。欠了楚大人太多恩情,来世也定然记得还报。”
楚君涵望见她一向清冷的眼眸里泛起融融暖意,只是一刹间,也不知是否错觉。他道:“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你休要说这种诀别的话。”
“圣上只能选择让我为七皇子偿命,楚大人,你说不是吗?七皇子,那孩子也是可怜。”
“你已知是何人所为?”楚君涵问。
柳凌萱未答,只问:“明思怎样了?”
“他已无大碍,被送回虚云殿休养,只是,整个人如同失了魂魄。”
柳凌萱轻叹:“如此……也好。”顿了顿又道:“我还有一桩疑虑,这件事似乎还有人涉入其中,推波助澜。”
楚君涵问:“你疑心何人?”
“说不清,总觉得那块振魂石有些蹊跷。”
“难道会是与柳大人一案有牵连的人?”楚君涵不禁惊愕:“如此说来,那人竟能将势力渗透内宫?”他隐隐觉得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他面前缓缓展开,却抓不住一点头绪!